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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刘竞却好像不是来寻顾浴洋晦气的,他又站着骂了刘理几句就转身走了,顾浴洋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放下。
刘竞嘴巴坏,刘理从小跟他玩到大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点,不过被说多了刘理心里也不痛快,他又不是圣人,别人说得再难听也能微微一笑,况且,刘竞算是刘理的至亲,被至亲嫌弃地又说又骂,总是会伤心的。
等刘竞走了,刘理就低下头,沉默起来。
顾浴洋正开心灯泡走了,还想回头跟刘理温存一番,见刘理正把蛋汤和饭拌在一块,也不说话,就那么细细地搅着,搅好了,舀起一勺递过来。
五年,五年,这五年,刘理单纯得过分的外壳似乎薄弱了很多,他也不再是可以任人随意捏来捏去的软柿子。
乍看还是个柿子,只是没那么好捏了。
他会躲顾浴洋,只因为他看清了很多东西,人再天真再想当然,总有看清事实的那天,喜欢一个人的快乐和前景现实的困难相比,哪边比较轻,哪边比较重呢?
顾浴洋心里也清楚,刘理只是反应慢,又不是傻子,如果他是傻子,他也不会偷偷跑回来,躲着顾浴洋五年不见。
顾浴洋摸摸刘理的头:“我自己吃吧。”
十几分钟前他说自己没法拿勺子,要刘理喂,十几分钟后又要自己动手,刘理只望了他一会,没说什么,便把勺子给了顾浴洋。
一时两人间没了话。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麻烦,想抹舍不得抹掉,可被回忆绊着,要往前走又走不太动,干干耗着,时间的车轮一次次从那上面碾过去,碾成胡乱一片,回头一望更是糟心。
顾浴洋一勺勺吃着饭,刘理在旁边坐着,可能准备随时给顾浴洋搭把手,顾浴洋说道:“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拿来我看看吧。”
刘理正小心地瞧着顾浴洋的动作,问道:“为什么要看啊?”
“看看你小时候剃光头的样子。”
顾浴洋说。
刘理扭捏了半响,最后抵不住顾浴洋的催促,去自己屋里拿了相簿来,第一页就是钟敏的照片,没贴在相簿上,就那么松松地夹着,顾浴洋一翻开就看到了。
他“诶哟”
了一声,抬起左手装模作样地甩了甩,那照片飘飘荡荡掉到地上。
夸张的作假哄不了刘理,顾浴洋眼见刘理弯腰去捡照片,也不在意,翻开相簿来。
整本相簿看着厚实,里面只装了一小半照片,有一些还是尺寸很小的黑白照,刘理捡了钟敏的照片捏在手里,解释道:“我们小时候条件不好,基本就没拍过照。”
顾浴洋指指一张只有五厘米长四厘米宽的小照片,上面是个穿着棉袄的小孩,看着才一两岁,梳着三七分的头,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咧着嘴傻笑。
“我,那是我。”
刘理说,照片上的他才一岁半,被大人套得鼓鼓囊囊地抱出去照相,爸爸说那天刘理还尿了裤子。
“挺可爱的。”
顾浴洋戳戳孩子的脸,那肉鼓鼓的脸蛋上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又往后头翻,立刻就是刘理的光头照,还是黑白照片,尺寸也很小,看背景似乎是在野外,背着手站着,旁边还站了个老气横秋的高个子清秀少年。
“那是刘竞。”
刘理给顾浴洋解说。
刘竞小时候就是一脸讨厌的坏样,顾浴洋对他没多大兴趣,看了会旁边的光头孩子,噗嗤一声笑,再也憋不住:“你小时候,脑袋真的挺大的。”
“诶……我那个时候外号叫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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