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墓碑上,有张男孩子微笑沉静的脸,默默的看着远处。
他的脸下方没有摆上鲜花,放着一支点燃的烟。
乔晋微冷笑:“你要找人陪你过烟瘾,不至于来这里吧?”
谭鉴疲倦的挥挥手:“不要在这里嘲笑我,乔晋微。”
乔晋微也坐下来,点起一支烟,说:“这地方也好,清静得很,说什么都方便。”
又说,“你来看谁?你朋友?亲戚?”
谭鉴只是抽烟。
乔晋微说:“你看人死了就是这点不好,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只能冲着你笑。”
谭鉴终于开口:“你要说什么,说。”
乔晋微吸了一口烟,说:“昨天我在一家酒吧外拣到夏小川,烂醉如泥,只会傻笑着问我爱不爱他,要不要和他做爱——幸好是我,如果碰上个有病的,你说会怎样?”
谭鉴说:“他应该认得是你,才会这样。”
乔晋微冷笑起来:“你倒是看得理智。
他一整夜都在不停的问我你究竟爱不爱他,我也老实的告诉他,你其实早上了陈晔的床。
他说可是你给他存了很多钱。
我说你给他存钱不过是主人替小狗小猫预留食物,饱餐一顿吧,然后他随时会露宿街头。
然后他就发疯般摔了我家里所有的东西……操!”
谭鉴说:“大体上你说得不错。”
乔晋微终于忍不住骂起来:“你他妈是块冰,那就万年别融化!
陈晔他快完了!
他跟他家老头子耍狠,说他不出国了……我操!
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他非要看上你?你不爱他,为什么要给他甜头尝?”
谭鉴略微的惊异:“那怎么可能?他不是最多年底就走?签证都快办妥,怎么会突然不走?”
乔晋微说:“你就只关心这个?”
谭鉴说:“他和我说他肯定会走的。”
乔晋微看了他半晌,苦笑:“对,他肯定会走,他老子是什么人?还由得他说个不字?他无非也就发神经,往他老子枪口上撞……谭鉴,我不懂,你可以这么狠心对夏小川,为什么要答应陈晔?”
谭鉴说:“或许因为我爱陈晔呢?”
乔晋微怪笑起来:“我真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送给陈晔,他大概就算被他老子打死也是不肯走的了。”
谭鉴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以前我摆高姿态,是因为不知道陈晔原来那么有钱有势,如今知道了,哪里还敢得罪他?千方百计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万一惹恼了他,他找人打我,或者逼我走投无路,怎么办?所以我连钱都给夏小川留好了,哪天我要突然人间蒸发,至少给他留条后路。”
乔晋微听完他这番话,脸色瞬间铁青,手都扬起来了,恨不得一巴掌甩下去才好——可是终究忍住了,良久,冷笑:“你还真能扯——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跟我讲格林童话呢!
你是那种人?”
谭鉴说:“我是哪种人?你看透了?”
乔晋微说:“你怕陈晔,这是最大的笑话——他要对你动手还用等到这时候?你既然知道他绝不会对你如何,现在才怕起来,岂不可笑?依你的性格,惹不起,最会躲得起,大不了离开这里,天下之大,难道还躲不开一个陈晔?”
谭鉴疲惫不堪:“哪个答案你都不满意,那你要我说什么?”
乔晋微说:“承认你爱陈晔,或者夏小川。
你是人,难道没有一丁点感情?”
谭鉴说:“我不爱夏小川,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可能爱。
我也老实告诉你,乔晋微,我是人,正常人,没办法去爱自己的弟弟。”
乔晋微说:“那他爱上你,就不是正常人了?”
谭鉴微笑:“那我不管,我只是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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