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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流衣拿过小碗就把鱼胆倒进了床脚的痰盂里。
自从秋凤舞与他摊牌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服用过男人每天送来的鱼胆。
可仅仅如此,还不够。
他站到镜台前,拔下束发的玉簪,用尖锐的尾端在脸上寻找著适合下手的地方,最後找到一处接近愈合的旧伤口,将簪尾深深刺了进去,再一划──
血丝伴随疼痛滑落面颊,舒流衣却微微得意地笑了。
「啪」!
门扇猛地发出巨响,随著被震成粉末的门闩四分五裂飞散开来,冻结了舒流衣的笑容。
秋凤舞站在门外,墨眸内怒火狂烧。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秋凤舞露出如此震怒的情绪……舒流衣没能再往下想,就被秋凤舞一掌扇上脸面,整个人飞跌出去,摔到了墙角,耳鸣眼花,半天爬不起身。
居然这麽快,就被发现了。
他摸著被打肿的脸,尝到嘴里的血腥,边咳边笑。
秋凤舞黑发激扬,难以置信地拎起舒流衣。
「你还笑?」
「你、你怎麽会来看我?呵……」他还以为,秋凤舞除了送鱼胆,绝不会再踏入他的住处。
秋凤舞瞪著舒流衣还在淌血的脸,眼里怒火一点点地敛去,慢慢松开手,放下了舒流衣。
「我刚才去问过大夫,你脸上的毒,不该拖延到现在还没好……」他倏忽低声一笑,伤感又无奈,一字一句,缓缓道:「舒流衣,别再做这种蠢事。
」
舒流衣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梦里已幻想过多少次,秋凤舞肯重新唤他一声流衣。
此刻终於听到,恍若隔世。
他不管秋凤舞会不会动怒,伸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掌,竟没有被甩开,他想笑,却觉眼角发热,似有泪下,急忙抹去。
「凤舞,上回是我错过了你。
这回,我真的是想和你携手到老,你就再信我一次。
」
男人缄默无言,只是微垂纯黑色的眼眸,目光复杂地看了舒流衣一眼,然後抽回手,喟叹,平心静气地道:「舒流衣,我知道你看重美色。
你扪心自问,你如今对我,是真的喜欢,还是心怀愧疚想补偿我?或者,是在同情我长得丑?」
「我──」舒流衣急著想分辩,秋凤舞却摇了摇头,落寞低笑:「我要的,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不是只知以貌取人的浅薄之徒,正如我喜欢你,并非因为你生相俊美。
你可有真正懂过我麽?」
首次听到秋凤舞亲口说出喜欢两字,舒流衣狂喜过後,又是羞惭又是难过,颤声道:「凤舞,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你就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学会懂你,不再气你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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