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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深察言观色,心知以连冀心高气傲的性子,必定不愿多谈被俘之事,他也就不多追问详情,干咳一声道:“对了,我攻上总坛时听说皇上和云世子都负伤落入江中,可是真的?”
连冀苦笑著点了点头,随即陷入沈默。
他对赫连贤宗的感情极是矛盾,既恨这父皇残酷无情,听信谗言狠心赐死他母子,更恨其玷污了云锦书,可当真见到赫连贤宗坠江,他终究还是为之担忧。
无论如何,赫连贤宗毕竟是他斩不断骨血羁绊的父亲。
楚梦深也呆了半晌,才叹息著安慰连冀:“我想皇上他们总有天命眷顾,应当能逢凶化吉罢。
退上一万步,我将天下盟总坛付之一炬,叫那些匪类尽数葬身火海,也算是为皇上和云世子出了口恶气。”
连冀依旧默然,纵使那帮侮辱过他的贼子死了个干净,他的男性尊严也早已被人彻底摧毁。
在云锦书面前,更已颜面扫地,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楚梦深小心翼翼瞧了眼连冀的脸色,试探著问道:“那你又是怎麽从祖鼎天手中逃出来的?”
他有预感连冀不会回答这问题,果然他话音刚落,连冀紧紧闭上了嘴。
封君平早已搭好了帐篷,站在马车边已倾听了好一阵,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踏进车厢毫不客气地道:“喂!
姓连的,问你话呢!
你怎麽突然哑了?锦书呢?他是不是还跟祖鼎天那混蛋在一块?他们如今人在哪里?”
楚梦深朝他猛打眼色,封君平却只当没看见,只管像审问人犯般不停地质问。
以连冀过去的所作所为,他没当著面骂连冀畜生,已经是够给楚梦深面子了。
连冀薄唇更抿得死紧,压抑著呼吸,良久终是低声道:“是锦书放我走的。”
“呃?难道锦书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然他那麽恨你,巴不得把你剥皮剜心,怎会放过你?”
封君平可是对那日莲湖畔的情形记忆犹新。
他无心道出的每一句,对连冀而言,都如心口一刀。
连冀重重吸了口气,别转头不再理睬封君平,只把自己入京後的境遇向楚梦深提了个大致,又蘸了点茶水,在矮几上画出云祖两人落脚的那座别院所在。
至於被云锦书所强,他自是绝口不提。
封君平不等他画完便兴奋地道:“知道地方就好办。
你说姓祖的受了伤,手下也没几个喽罗,我们这边有三百将士,还怕打他不过?我们一定能救出锦书。”
听封君平一口一个“我们”
无比顺口,楚梦深双眼都弯了起来,附和道:“君平你说得没错,何况我还有数万大军跟在後面,届时借勤王的名义进了京,便是每人一脚,也把那别院给踩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得起劲,连冀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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