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曾雄心万丈,一心想救出云锦书,用尽余生来弥补昔日过错,挽回破碎堪怜的那段缘,重新与之携手,纵马驰骋,看菡萏摇曳,梅雪飘零。
可眼下,他废人一个,还凭什麽去留住云锦书?
祖鼎天说的确实没错,纵使云锦书邪术得解,对他这样的废物也根本不会瞧得上眼。
这一生,他已注定无法再拥抱云锦书入怀,那麽,不如干脆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上。
“我对你做过太多错事,是该以死谢罪,动手罢。”
他平静地阖上双眼,等著一掌劈命,可只听到云锦书脚步逐渐远去。
睁开眼,室内果然已没了那人身影。
他正讶然,云锦书已飘然返回,手里多了把腰刀,往床边一扔,淡淡道:“你自行了断罢。”
连冀无声苦笑,云锦书都不屑亲手杀他,他再活著,也实在没什麽意义了。
深深叹了口长气,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腰刀。
“锵啷”
一声,腰刀刚被他提起,又从他手中滑落。
连冀死盯住腰刀,人已僵如木石。
他现今,竟连把刀都捏不住。
那不久前还强势倨傲的男子,此刻面色惨淡如死白的灰烬,目光亦死气沈沈。
云锦书心头竟然冒出丝莫名的同情,足尖轻挑,挑起了腰刀,握入掌中。
就由他来给连冀个痛快吧!
从此他也应当可以摆脱那些晦涩记忆……
云锦书正待一刀挥出,房门口倏地有人大声喝止:“锦书,把刀放下!”
祖鼎天大步踏入石室,鄙夷地对连冀扫了一眼。
他睡醒後梳洗齐整,不见云锦书回来,却有教众急惶惶地赶来禀告说云公子闯入刑室,将连冀带走了。
看这情形,云锦书显然是想杀连冀复仇。
祖鼎天之前那些微不安顷刻烟消云散,笑著走近云锦书,夺下他手里的刀。
“大哥不是跟你说过,现在还不到杀他的时候麽?你要出气,就把他丢回刑室去,自有弟子帮你教训他。”
“我……”
知道祖鼎天误会了,云锦书心念微转,并不想去澄清,反而顺水推舟道:“鼎天,你都叫别人代劳了,我还有什麽乐趣?把这畜生交给我罢,我要亲手慢慢地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不想,再看到连冀受那种折辱……
祖鼎天对云锦书脸上阴狠的表情凝注片刻,最後颔首。
“好,锦书你想做什麽,大哥总会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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