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所爱,只有祖鼎天一人,也确实对祖鼎天所说的话都奉若纶音,然而唯独在连冀这件事上,云锦书心底却破天荒地不想听从祖鼎天的安排。
无从解释,可他如今对连冀,真的已全然没了最初那种刻骨恨意。
无数枯叶似残缺的蝶翼,漫山乱飞。
大军铁衣映日,绵延数里,如条长龙穿山越岭,深入黔南。
大军前方,一面绣著斗大“楚”
字的碧色大旗迎风猎猎劲飞,旗下侍卫披坚执锐,团团围护著中间那辆华丽马车。
封君平仍是长发披肩,穿著随意潇洒,跨骑骏马,赫然也在侍卫之列。
“君平……”
车厢锦帘後,陡然传出个好听又慵懒的男人声音,封君平却猛打个寒颤,皱起了眉头。
又来了!
他真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欠了楚梦深一屁股的债,以致今生被那家夥纠缠不清。
在琅环王府养伤时,那家夥像苍蝇似的,日夜围著他打转,轰也轰不走。
好不容易等到大军出发,他坚持不肯和楚梦深同待在马车里,结果反而惹得那家夥大发人来疯,张嘴闭嘴在众多侍卫面前对他“君平君平”
地叫个不停,令众人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似乎认定他与那家夥有断袖余桃之嫌,著实叫他郁闷之极。
“楚郡王,您贵体又有哪里不舒服啊?”
大前天说腿脚麻,前天说脖子酸,昨天说腰骨痛,软硬施磨逼著他为之捏拿松骨。
封君平没好气地道:“今天到底是头脑涨还是屁股痒,快说吧!”
“噗嗤!”
周围几个侍卫实在忍不住,喷笑著低下头,私下偷偷挤眉弄眼。
车内人顿了一下,才幽幽长叹,万分委屈地道:“君平,是我肩膀的旧伤口……”
换成任何一个别的借口,封君平都已经抱定主意不予理睬,可听到是肩膀旧伤,他刚硬起来的心肠便又发软。
谁叫他欠楚梦深一条命呢!
明知对方多半是在胡说八道,他还是没办法漠然视之。
封君平认命地将缰绳丢给身边一人,钻进车厢里。
楚梦深锦袍玉冠,正懒洋洋地卧在一大堆柔软毛毯里,那样子说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怀里还抱著一盘……胡桃。
“君平,来!”
男人笑吟吟地将那盘胡桃送到了封君平面前。
“我不吃!”
就知道楚梦深是闲得发慌。
“我不是叫你吃,是叫你帮我捏壳。”
见封君平脑门青筋起,楚梦深忙换上副哀怨神情。
“唉,都怪这壳太硬,我一捏,肩膀的旧伤就痛。”
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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