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太子在劝那男孩:「言儿,别闹了。
弄死了他,以后可没法玩了。
」
以后?辱我至此,还不肯罢休么?我呼吸着充满淫秽气息的空气,艰难地自血污狼籍中爬起身。
太子拉过小男孩,命侍卫去把已经睡着的周儿抱到我身前,冷笑道:「滚!
你要是敢去父皇面前告状,我就叫人把你儿子也玩一遍,不过父皇也没空听你罗嗦。
」
我缓缓地伸出手,从一个年幼侍女手里接过了她捧来的衣服,慢慢穿上,遮盖起身上所有不堪入目的痕迹,抱过周儿,忍着身后撕痛,慢慢走出了宸宫。
今夜,月华清冷,比什么时候都干净。
我却是一身的肮脏污秽。
我默默走到宫中最大的碧湖边,把周儿轻放在草地上,脱衣,跳进了冰寒彻骨的湖水里。
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身体每个角落,直至肌肤发红、发痛,我终于停下了一切动作。
刷洗再多遍,也已然永远洗不去这具躯体蒙受的奇耻大辱。
我上了岸,穿回衣物。
周儿仍睡得昏沉。
我替他仔细地洗干净脸上的墨痕,坐在岸边假山石上,木然凝望前方那片无穷无尽的夜色。
思绪,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传来脚步声,打破了身边死寂。
可人与之前告诉我周儿下落的那个侍女朝湖边走来。
她比我记忆里,又丰润娇美了几分。
身上的衣裳,也更华丽,金银丝线绣就的花纹,月下生光。
她面上,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居然带了些微羞愧之色。
我蓦地想笑——可人,又在愧疚什么呢?后悔没留在开元宫内照顾周儿?
如果她在,周儿,是不是就不会被太子的手下带走?我也不会为了周儿走进太子的寝宫……
她从我手里抱过周儿,亲了亲孩子的小脸,交给那侍女带孩子回去休息。
看清我额头的磕伤,她愣了愣,眼圈慢慢红了。
坐上我大腿,在我耳边轻轻地道:「玄,对不起。
我、我要是没走开,绝不会让周儿给人带走,也不会连累你被太子责罚……」
责罚?她说来真是轻巧,她究竟知不知道,我受到的,是什么样的责罚?所有身为男人和皇族的尊严,都在刚才那场梦般的折辱里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我这样的男人,的确不值得任何女人托付罢。
我在心底自嘲地笑,终于开了口。
我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低缓,平静得令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你不需要道歉。
是我无权无势,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走吧,去找其它皇子和太子,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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