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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的那几个锦衣卫显然并不知朱厚炜身份,正忙着帮那侍茶小内侍救治,朱厚炜缓步走上前,见他气若游丝,痛得脸色发白,但小小年纪却一声不吭,不由得有些怜悯,低声道:“我当年从禁中带出来的伤药还剩多少?赶紧给兄弟们用上。”
巴图鲁在袖中一阵摸索,取出一个瓶子,哑声道:“幸好今日带了。”
“他叫什么名字?忠勇可嘉。”
崔骥征显然也看到内侍们舍身救主,对这个侍茶小内侍印象颇深。
“回崔大人的话,他叫李芳。”
巴图鲁恭敬答道。
名字如此相像,却让朱厚炜瞬间想到一个人和那句著名台词——思危、思退、思变,难不成当真是他?
不管他是否是那个心机深沉却结局凄凉的权宦原型,他是真真切切地救过自己,心念一转,朱厚炜俯身,对李芳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当报还。
我看你面相必是有福之人,你可务必要撑下去。”
崔骥征心知朱厚炜本该暂住在南京皇城,可见他如今是微服,便试探问:“云兴兄可要找个驿馆或是客栈打尖?若是不弃,不如去我那暂住?”
朱厚炜还正思索此事如何处置,还未想出个章程,愁着回去如何瞒住,正好崔骥征递了个梯子,喜道:“知我者,骥征也,那便叨扰了。”
崔骥征一行锦衣卫也不知在查什么案子,竟赁了个不小的宅院,一人分了一间厢房住下,许是觉得朱厚炜气度不凡,又或许知晓崔骥征的亲戚非富即贵,倒是极自觉地腾了两间出来安置病号,又拿了崔骥征的名帖请了太医过来。
见巴图鲁、李芳等人暂且无事,朱厚炜安抚一番,便自然而然地跟着崔骥征去了他的厢房。
“殿下今日受惊,要不我去和他们挤一挤,殿下一人安寝?”
崔骥征客套道。
朱厚炜笑笑,“他们已经够挤了,你我又不是不曾同榻而眠,何必讲究这些虚礼?”
崔骥征敛了笑意,单膝下跪拱手道,“先前差事在身,不得以真实身份相告,请殿下宽宥。”
朱厚炜将他扶起,“你按规行事,我如何会怪你?”
“那些死士是何人指使,殿下可有猜测?”
崔骥征起身,边为朱厚炜包扎伤口边问。
他这么一动,朱厚炜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左臂竟也被刀划伤一道,沾上伤药火辣辣地疼,又不想在崔骥征面前显得娇气,便忍痛云淡风轻道:“并无,但我最起码知道不是谁派来的。”
“不是宁王?”
崔骥征蹙眉,“虽换上了夜行衣,可我看他们皂靴和武器形制和宁王府一般无二。”
毕竟他这一路在宁王府手上吃尽了苦头,如今下意识觉得天下的坏事全是宁王一人所为。
朱厚炜仔细回想方才那些死士衣着行动,缓缓道:“应当说此人想栽赃给宁王,故而才故弄玄虚。
宁王纠结的那些所谓江湖豪侠,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土匪山贼,撑死了不过是些江湖草莽,不论是功夫还是规矩都远在今日这些人之下。
而且,宁王府虽然在江西地界上肆意妄为,但不论是对天子还是对内外朝高官权宦都万分恭敬、百般巴结,万不敢在应天猖狂。”
“你说的也对,兴许那些江西口音也是有意而为之。”
崔骥征若有所思,“那又是谁想要谋害殿下,还要打着宁王的旗号呢?”
朱厚炜冷笑一声,“我一个闲散宗室,唯有身上这么点龙血凤髓值点价钱,至于谁想害我……左右和我那些亲戚们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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