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徐承勋终于说:
“我本来是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刑露装作听不懂,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徐承勋踱到窗户那边,墙壁上一排古老的暖气管道在他脚边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说: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很天真,想要当个画家,以为有人会无条件地爱我,不会因为我是什么人……”
刑露心里悲叹着:
“他好恨我!”
然而,她轻皱着眉头望着他,装作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徐承勋说:
“你当然不知道,那也不能怪你。
我是很有钱的。
你想不到吧?”
刑露抿着嘴唇没说话。
她把几根手指握得更紧了。
徐承勋朝睡房敞开的门里面瞥了一眼,回过头来望着刑露,嘲讽地说:
“生在一个这么有钱的家庭,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好像我们是拿走了别人应得的那一份似的,我甚至想过要放弃我的财产,只做我喜欢的事。
像你说的,我以为贫穷是一个光环。”
刑露只说:
“你没有画画了吗?”
徐承勋耸了耸肩,冷淡地回答: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了。”
他继续说:
“谢谢你让我知道,有钱并不是罪过,贪婪才是。”
刑露咬着颤抖的嘴唇,沉默不语。
她明白了,他来这里,不是对她尚有余情,而是要向她报复。
她是活该的。
徐承勋走了之后,刑露绝望地蜷缩在公寓那张窄床上,痛楚又来折磨她了,她觉得肚子胀胀的,比痛经难受许多。
她很热,身上的睡衣全湿了,粘在背上,犹如掉落在泥淖里挣扎的一只可怜燕子似的啜泣起来。
到了第二天,她打电话到医院。
那位老医生接电话,问她:
“你想哪一天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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