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因去南朝匆忙,当时腿疾没有痊愈,所以一路常用竹轮车代步。
有时候孙照不在我跟前,我自己以手推轮,才磨破了。”
“你为什么要急着去南朝……?”
他笑,与我一齐坐到冰簟上,手指搭上我的脉搏。
我转过脖子:“上官,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为了我身上的毒……才去的南朝。”
他盯着我看:“是,又不是,我不想在北朝,南方天气暖,我的腿也好了。”
我问:“我中了什么毒?”
他神态安详的答:“没什么……我到了南朝觉得那不过是普通的花粉毒,用几次针便能祛除,别担心。”
我不太相信,但他显得特别悠闲镇静,我不由得信了。
他将手从我脉搏上撤去,瞬了瞬目,但无一句话。
我将他身边的一把扇子取来,放在裙带上展开又合起:“先生,我住在桂宫。
那天与你分别……是因为……我真悔……”
他打断我:“不怪你,孙照都说给我听了。
你第一次夜半吹野王笛时,我便有预感。
但我总是逃避……”
他苦笑一下。
我端详扇面,那扇面上画着一个望星的少年,只是个背影,却孤零而高渺。
仿佛他注视的不是星空,而是风沙散尽的残空。
旁边只有一行字“曾向阳光洒热泪”
。
我不禁道:“这扇面字画都是先生的?”
上官沉默片刻:“不,是师兄的,或者说……皇上?”
没想到元天寰的画也精进如此……我想起阿宙所说他长于书画。
画?那幅送给南朝的仕女图……我心头突然冒火:竟然这般卑鄙的离间。
王绍和我的谢师傅,一直是朝内最关心我的大臣。
可能忌惮王谢士族,我才能平安的长大。
我气愤地把那把扇子丢出去,上官不明所以,只弯腰去捡回来,他抚摸扇骨说:“我第一次腿病发的时候,师兄送给我这把扇子。
他说写了上句,不愿意再题下句了。
他不希望我像他。
我当时感激,曾说:士为知己者死。”
“士为知己者死?”
不错,谁是我的知己呢?我望了一眼上官,惭愧,我并不了解他。
今天我遇到的另一少年……我倒是了解,了解他的笑容,他的决心,还有他的承诺,但是……我失神片刻。
上官神色抑郁,漆黑眸子仿佛可以溺人,他盯着我:“夏初,我决定回到北朝朝廷来,先在师兄的身边当一名无官的谋士。
我答应过他:士为知己者死。
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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