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与楼上客人是一帮,皆不理会。
夏余庆烟瘾本自有限,吸过两口,就让赵朴斋吸,自取一支水烟筒坐在下手吸水烟。
华忠和潘三并坐靠窗高椅上讲些闲话。
忽又听得有人敲门。
夏余庆叫声“阿清’,道:“生意倒闹猛哚(口宛)!”
说着,放下水烟筒,立起身来望玻璃窗张觑。
潘三上前拦道:“看啥嗄?搭我坐来浪!”
夏余庆听得娘姨开出门去,和敲门的“唧唧”
说话,那敲门的声音似乎厮熟。
夏余庆一手推开潘三,赶出房门看是何人,那敲门的见了慌的走避。
夏余庆赶出弄堂,趁着门首挂的玻璃油灯望去,认明那敲门的是徐茂荣,指名叫唤。
徐茂荣只得转身,故意喊问:“阿是余庆哥嗄?”
余庆应了。
茂荣方才满面堆笑,连连打恭,道:“我再勿靠帐余庆哥来里。”
一面说,一面跟着夏余庆踅进房间,招呼华忠、赵朴斋两人。
朴斋认得这徐茂荣,曾经被他毒手殴伤头面,不期而遇,着实惊皇。
茂荣心里觉着,外面只做不认得。
大家各通姓名,坐定。
夏余庆问徐茂荣道:“耐为啥看见仔我跑得去?”
茂荣没口子分说道:“勿晓得是耐呀。
我就问仔声虹口杨个阿来里,匆来里末,我生来去哉(口宛)。
陆里晓得耐倒来里?”
余庆鼻子里哼了一声。
徐茂荣笑嘻嘻望着潘三道:“三小姐长远勿见,好像壮仔点哉。
阿是倪余庆哥拨耐吃仔好物事?”
潘三眼梢一瞟,答道:“耐末为仔长远勿见,再要教倪骂两声,阿对?”
徐茂荣拍掌道:“划一!
蛮准!”
接着别转脸去,又向华忠、赵朴斋指手划脚的,且笑且诉道:“前埭倪余庆哥来里上海末,就做个三小姐,倪一淘人才到该搭来寻俚,一日天跑几埭,赛过是华众会,拨三小姐末骂得来要死。
故歇余庆哥勿来仔,倪一淘人也才匆来哉。”
华忠、赵朴斋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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