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刮得文怀君耳朵生疼,他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每次我送你东西你都像是欠了我一笔债,你总是在乎它的价格。”
文怀君毫不留情地剖析道:“所以这根本不只是礼物的事儿,你觉得我家里很有钱,但你没钱,所以你配不上我。”
文怀君眸色越发地黑沉,欺身把许昼禁锢在桌角间的方寸之地。
“我看我还是太心慈手软,我就应该每周送你一个大钻石,每个月送你一辆超跑,每季度送你一套世界顶尖的豪宅,每年送你一座太平洋上的心形岛!”
许昼被这夸张的发言惊到了,背脊冒出热汗,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胸膛起伏,谁也不让谁地交战。
文怀君继续:“收礼物的胆量也是练出来的,我多送你点跑车,你就不会在乎这鸡零狗碎的手机和吉他了。”
许昼眸光闪烁,背后的肌肉紧紧绷着:“文怀君,你这是在羞辱我。”
“何天浩好像说的没错…我像是被你包养的。”
文怀君从来不会对许昼发脾气,但他此刻浑身戾气暴涨,突然强势地钳着许昼的下巴尖。
“许昼,如果你执意认为你配不上我,那你就努努力,配上我,骑到我头上,当我的金主,包养我,把我踩在脚下。”
文怀君落字如铁,每一个音节都在灼烧:“收收你那没用的自卑。
学着向我索取,要什么都可以。”
许昼心如擂鼓,喉咙干涩。
“我知道有人叫我暴君。”
男人凑近许昼的耳边,颗粒感很强的低音吹进他敏感的耳廓。
“但只有你能驯服我。”
震颤的电流从许昼脊髓深处涌入四肢百骸,那些始终被许昼压在心底的东西被文怀君掘地三尺地挖了出来。
从来都只有人向许昼要东西,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有价格的。
父亲找他要钱,学校找他要成绩,但没人告诉他,你也可以找我要,要什么都可以。
许昼不懂爱,他只懂讨好别人,他以为爱就是平等地回报,但文怀君揪着他的领子跟他说不是这样的。
二十岁的文怀君就试图告诉许昼这些道理,但他们时间太少,文怀君也不太会教。
许昼把双手贴在文怀君颈边,大拇指掐着他的喉结,手掌环成一个项圈的形状。
文怀君目不转睛地凝望他,平静地把最脆弱的脖颈完全交到这个青年手里。
给我你的,给你我的。
不准不要,不准吝啬。
被冰水浸过的指尖还是有些痛,许昼轻轻把食指按在了文怀君嘴唇上。
这两片用于讨论全球最艰深的科学问题的唇,其实是这么柔软。
教授的睫毛颤了颤,接着他小幅度地撅起嘴,虔诚而驯顺地吻了一下青年的指尖。
呼吸骤乱。
许昼总是在等风来,这样他才能飘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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