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听了半晌,这时终于听不下去了,插嘴道:“那李大若真有本事,就自己去赚钱买小妾。
怪女人生不出来儿子,有本事李大自己生去。
李家的香火,他李大自己去续!”
“瞧你这妇人,真真是荒唐!
女人不能生孩子,活着还有何用?”
妇人见到周围的男人都不悦看向她,指指点点,气得脸都青了,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李大手上提着一根棍子,提着约莫五六岁的女童,不时抽她一棍子。
女童痛得大哭不止,李大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戾气,骂道:“毛氏个贱人,生出你们一堆小贱人。
想跑,你们是我李大的种,看我不打杀了你们!”
在他的身后,李大娘子与李二娘子哭着不断求饶,试探着想要去将李小娘子救出来。
李大待她们靠近,提着棍子毫不留情恶狠狠抽去,骂道:“等下再收拾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劝道:“李大,总归是你的亲身女儿,你当阿爹的,哪能下狠手。”
李大梗着脖子,斜眼看向那人,见他穿着一身绸缎,没敢还嘴。
拧开头,李大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毛氏,你再不回去支摊子,我将你生下的三个赔钱货,全部打死!”
衙门虚掩着挡寒的门,徐徐开了。
身着官服的新府尹高丽娘走了出来,她沉着脸,厉声呵斥道:“大胆!
竟然在衙门口当众行凶。
来人,将他拘起来!”
捕快上前,夺走李大手上的棍棒,将他手往背后一扭。
李大见到官,腿一下软了,手臂吃痛,杀猪般地喊道:“草民是她们的阿爹,草民是她们的爹,不曾行凶啊!”
跟着出来的贺提辖,如今他虽管不了兵,只做些缉拿盗贼之事。
比起丢了差使的徐府尹与冯栋才,已经算是幸运。
听到李大的叫喊,贺提辖猜出了缘由,想着高丽娘新官上任,不懂衙门的规矩。
加之她又是女人,心软,对同为女人的遭遇不免同情,管得着实多了些,便好言小声提醒:“府尹,那打人的,是那苦主的亲长,打她谁都不管不着,你只需斥责几句即可。”
高丽娘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道:“贺提辖,你估计还不知晓,毛氏已经将李大告了。
她状告李大强卖良民,逼良为娼,她要合离!”
贺提辖懵了,道:“妻告夫,也要判坐两年牢狱,那李大的罪名,能不能坐实还不清楚。
若是毛氏收了监,她三个女儿才是活不下去了。”
高丽娘见捕快将李大押到了公堂,转身往屋内走去,淡淡地道:“世人皆言夫妻一体,北地据此,出了新的律法。
夫妻之间无论谁犯事,男女同罪。
夫可以告妻,妻也可告夫,一视同仁,妻不用坐牢狱。
废弃休妻一说,只有合离。
儿女尊着其自己的意愿,愿意跟随就跟谁。”
贺提辖倏地傻了眼,惊呼道:“这儿女是夫家的种,如何能带走?”
高丽娘转头看向他,认真问道:“贺提辖,若生不出来儿子,男人都指责是女人的错。
照着这般的说法,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与男人一点关系都无。
女人辛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怎地就成了夫家的种了?”
自古以来,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犯了七出之条的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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