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他提醒自己。
一旦睡去,会再也醒不来。
他调整手表上的闹钟,厚厚的手套影响了他的精确度。
想些愉快的事。
他望着无边无际的雪原。
这一片在阳光下,反射耀目光芒的纯白,让他想起她细腻光洁柔软的肌肤,当他们在一起时,在他掌下慢慢变得红润,象逐渐绽放的花朵。
如果,他死在这里,她会伤心罢?她总不希望他这样四处冒险,但他无法抗拒血液中的那把声音,他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会好好活下去,一定!
他是那么爱她。
刺骨的冷意,不知何时,化为灼烧般的炽热,仿佛情人在他全身点燃一把无形的火。
小洁,我爱你。
在失去意识前,他在心里不断、不断重复,似一个永恒的咒语。
缓缓,睁开眼,头顶柔和的灯光,仿佛天堂神圣的明光。
“醒了!
他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中文欢呼声。
他转头循声望去,他的伙伴和向导伊万,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他没死,大家都没死!
他们平安获救!
这样的意识,慢了半拍地闪现。
是的,他们都活着,只是他左腿小腿骨有一处骨裂,必须上石膏。
这种情形之下,他不想回家吓坏双亲和她,是故拜托伙伴发一份电报回去,以他的口吻告知一切均安,勿念。
哪料,一份电报回发到他们暂时下榻的小小宾馆。
我将与大哥完婚,速归,小洁。
轰然一声,他的世界在瞬间崩溃倾颓,这是一个玩笑么?一个恶劣无比也拙劣无比的玩笑?还是,他被冻坏了脑子?
将电报紧紧攥在手心里,他垂下眼睫,是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
如果是真的,难道他要拖着一条裹着石膏的腿,回去和自己的亲哥哥争新娘?
菲薄的唇,徐徐勾了起来。
心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正慢慢、慢慢的,扩大成不可弥合的沟壑。
竟,不觉得痛。
因为,这里是西伯利亚吗?
再深再重的伤,等不及流血,已经冻结成空气中的冰棱。
呵呵,呵呵,西伯利亚冰冷旷野上的男儿啊,有血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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