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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惊的看着那朵盛放的牵牛花,喃喃道:「这……是什么?」
她以为他没听到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竟然嘴角上扬,语气里微有笑意。
「这个、叫『东云草』……」接收到她怀疑的眼神,他笑起来,语气变得认真。
「……也叫『牵牛花』,是你生日的诞生花。
」
他很诚恳的看着她吃惊又有丝动容的脸,轻声说道:「荇湖,祝你生日快乐。
」
「谢谢,我很高兴……」她感动的回望他。
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诞生花,他是到哪里去查找得来?这也许代表,他还是重视她的吧?不管他们之间又出现了多少人,不管那些人朋友也好、爱人也好、不速之客也好,他们都是彼此关怀彼此牵系的;像随风飞舞的风筝,只会在天空中游荡、却不会飘逝,是因为,那一端的线,还系在她身上、握在他手中呀。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在她吹熄蛋糕上的十七枝蜡烛之前,他在她身旁俯耳问道。
他一向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对她,可能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吧,总要在这时候问上一问,虽然知道她并不一定会认真回答他。
她的回答,多数时候是玩笑,只有有限的那么一、两次,他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
「说出来,不是就会不灵了吗?」她暂且收回了正要双手合十、闭目许愿的动作,笑着偏头望他,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眼中的光芒虽依然澄澈,却有丝难懂。
「你以前是还没有被我骗够吗?」
以前,她个性很别扭的。
可能一直到现在都还是这样。
明明很渴望的一样东西,她偏偏说不出口;一个简单的心愿,在胸口百转千回,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引他放声一笑的玩笑话。
她甚至连半真半假的分寸都掌握不好,有那么一、两次,她想在笑谑中小心翼翼的多添加几分真实的成分,却被他逮个正着,准确剥离外表粉饰太平的戏谑笑语,捕捉住她隐藏起来的小小愿望。
有一次,他知道了她一直想去游乐园玩,不是那种跟着全班同学集体春游,而是和一票自己的好朋友去游乐园尽情玩个痛快。
于是他替她在她父母面前请假,叫来他们所有共同的好友,浩浩荡荡前往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玩到每个人都全身酸痛、疲 惫不堪。
但那天,是多么幸福的记忆呀。
她还记得当他们坐在摩天轮上,缓缓上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往下望去,可以望见很远很远之外的城市景色,往上望去,晴空里有阳光、有流云……在她感动不已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回过头来,对她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仿佛突然明了什么是幸福。
其实幸福原来可以这样简单,有晴朗的天气,有某个人温暖的注视,有相视一笑的彼此会心——
又有一次,他知道了她一直想要拥有一个音乐盒,与众不同的音乐盒。
于是他假装那一年忘记了她的生日,害她又想提醒他、又失望得什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然后他在她生日那天,突然从背后亮出一个盒子,里面盛着一个音乐盒;打开来,里面有个跳着舞的小仙女,伴随着「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
她在那一刻,眼里就湿润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她故意不轻不重的盯了他一眼,先不忙着感谢,而是用一种叙述事实的口吻说道:「这音乐盒……是哪里都买得到的那一种埃不过……」
她刚要说谢谢,话尾就被他截断。
「当然,是很平常的那一种,一点都没有与众不同。
」他也用那种叙述事实的口吻说道,一双湛深的黑眸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得她反而有点慌张起来。
「这音乐盒的外形平常、音乐平常、盒子里的跳舞小人也很平常——」他拖长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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