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皇上怪罪,他一推四五六,黑锅还由敏郡王一个人背。”
他耍心眼子不是一回两回了,干出再恶毒的事儿,她都不觉得惊讶,她只是纳罕,“敏郡王真的照着他的意思办了?”
宿寓今说:“有什么法子,钱粮确实难筹,那些富户独善其身,谁也不愿意割肉。
军中揭不开锅,都巴巴儿等着朝廷拨款。
朝廷呢,国库空虚,压根儿无款可拨,怎么料理?现如今难关是应付过去了,只怕他回京后皇上要问罪。
我昨儿借着桂佛海说税的当口,顺带便先给他打了个前阵,但愿皇上心里明白筹粮艰难,念着他点儿好。
这两年连税赋都难征收,别说让百姓出血本儿了。”
所以走向全在太子掌握中,万一他授意地方官员参敏郡王一本,那皇子办了糊涂差的美名,可就传遍大胤疆土了。
星河只是叹息:“敏郡王要有太子一半的城府,也不至于叫人牵着鼻子走……”
宿寓今一哂,“当初瞧上的不也正是这点吗,难以挟制,将来又是一个简郡王。
他这样的倒也好,中庸些儿,不露锋芒,暂时没人注意到他。
只要皇上龙体康健,不愁等不到太子和简郡王两败俱伤,到时候不争也是个赢。
况且宫里局势诡谲,惠后参与进来,对咱们来说也算机缘。”
她点了点头,“等年过完了,想辙让那位骑都尉会个亲。
只要他们姐弟说上话,就能正式引荐咱们了。”
这儿话音才落,听见外头有人通报,说太子爷打后院过来了。
星河忙出了书房上二门迎接,结果他见着宿太太说的头一句话,就是要赔宿家铺板。
他揽责揽得欲盖弥彰,“是我,全是我,我不留神,把床给弄断了。”
宿太太的视线调转过来,眨巴着眼瞧星河。
看看,谎都不会撒,穿帮了吧!
星河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有种要背过气去的感觉。
昨晚上不是让他别裹乱吗,他今天到底还是又坑了她一把。
反正她也破罐子破摔了,点着头说是,“咱们俩合起伙儿来,把铺板弄塌了。”
这个“弄”
字实在是世上最妙的字眼,太子一本正经附和,“没错儿,就是这样。”
宿太太和宿大学士干笑着,连连摆手说没事儿,“一块板子值什么,本来就是丫头睡的,断了当劈柴就是了。
大年初一听了个响儿,是好兆头来着。”
这下太子心里可舒坦了,心说是响,还响得惊天地泣鬼神呢。
宿大学士不能再听他们说什么铺板不铺板了,实在没脸。
扭头朝饭厅张望,这时候星海的侧室上来蹲了个安,说早膳预备上了,这就给太子爷送过来。
太子为了彰显融入的决心,坚持要同大家一块儿用。
于是一桌人在饭厅里围桌坐下,从一个海碗里舀蕙仁米粥,一人手拿一个小窝头,就着面前各色酱菜吃。
因为姑娘初一早上没能回来吃团圆饭,今天重新预备了甜汤,里头搁了双色的糯米丸子,撒上红绿丝儿。
姑娘一碗,给他这个半拉姑爷也来了一碗。
照以前的旧俗,初二得走亲戚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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