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合葬者,不应该是皇后和贵妃吗?”
“前朝也有打天下的武将,葬入皇陵的。
或许是圣上他,感恩容王对朝廷贡献。”
“嘿嘿,也可能……”
那些的人声音逐渐低了,表情却越发热火朝天。
不用听,张宣都猜的出他们的谈话内容,无非是猥琐加八卦了。
奇异的是,睥睨天下的容王死了,他怎么会死的?
张宣小心的缝制娃娃,间或考虑容王下葬后,是否要在附近瞅瞅。
毕竟是相识一场,虽然容王的出现,无意中给平安县带来了灾难。
翻天覆地的巨变啊,张宣惆怅难过。
附近闲谈的人们说着说着,扯到了尸体。
“迟迟不安葬,尸体得烂成啥样子?到时下葬,抬棺材的可惨了,不是要被熏死了?”
“哟,有够恶心的,要是容王在天之灵知晓,非得痛苦到发疯。”
“就是,王爷那么在意外表,据说最后一个月,他不愿别人见到他的病容,硬是谁都不见。
圣上前去探望,都给挡回来。”
啪。
针扎到张宣的手指,他飞速缝完娃娃。
——是啊,那么爱好干净的人,肯定不愿棺木露天摆放,散发恶臭,给人猜测尸体的腐败程度。
肯定不愿意的。
张宣急匆匆地将布偶丢给买主,飞也似的拽起工具,跑了。
身后,买主纳闷喊道:“喂,我还没给银子呐!”
河边搭建的建议小竹屋,湿气重重,流水辙辙。
天际似有细雨飞扬,宛如回到那一日。
那人白衣磊落,纤细温煦,立在烟波起伏的湖边。
雨水朦胧了那人的脸庞,显得越发缥缈悠远不似凡人。
自己痴痴观望,模仿他舞剑的姿态。
当初的月如钩、雨如丝,与其他人都无关,只属于他与江尚语。
张宣来到一口棺材旁,缓缓蹲下,抚去一层薄薄的落叶,低喃道:“师傅,你和容王一样在意容貌,一定不愿意摆放此处吧。”
张宣取来工具,非常缓慢的挖泥土。
他力大无穷,应该很轻松才是,却感到非常无力,每挖一下,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好不容易够放一具棺材时,他怔怔站着,半饷没有勇气抬手。
那一日,师傅请求的伸出手,道出一同游历山水的心情。
如果我答应了,师傅此刻就能站在我身旁,共赏雨中湖景,横笛而吹,清音悦耳。
呵。
张宣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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