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他血淋淋的那只手,泪水落进血水里,混为一体。
他还是那个会为了我随口的一句戏言而殚精竭虑的少年。
还是那个轻易不许诺,一旦承诺便会一生执着的爱人。
在我心里,他是这一生最刻骨铭心的风景,纵使将来的风景再美再好,也给不了他曾经给予的那份感动和爱情。
我小心地给他上药,包扎伤口,这些事八年前曾经做得驾轻就熟,可是八年后,实在是手生了,把他的手包得活像一粒大粽子。
他端详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手,本来板着脸,后来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的尴尬和局促,在他这一声笑中化解,“你脏了我的床,讹了我的眼泪,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来给我,“喏,赔你。”
我借着烛光仔细一看,竟是我丢掉的那个锦囊?!
我大窘,不敢伸手去接,因为这个我兴师动众要找的锦囊里面装着的,只是他的一缕头发!
他见我不接,正准备塞回怀里,我连忙一把夺了过来,“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以为丢了。”
我摸了摸,好像比之前厚了些?他又往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我好奇地打开来看,只见里面两缕不同的发,用红绳紧紧地绑在一起。
我错愕,抬眸看他,他笑道,“别再弄丢了,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回来。”
我咬了咬唇,不再别扭,把锦囊放在贴身的暗袋里。
那里紧贴着心口,好像暖意也一点一点地凝聚起来了。
一阵风吹过,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犹如落雨。
念临风起身道,“我该走了。”
我垂眸,跟着起身,让开路。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凝睇着我,“晚晚,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不置可否,轻推了他一下,“走吧。”
我送他出门,好像有数道影子从四面八方而来,静止在我房间的周围。
耳闻京中贵人,都喜好训练暗卫,想必这些影子,便是他的护卫了。
难怪他敢深夜上府,也不带着决明。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住,定定地望着一个地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有月下稍显斑驳的院墙和几树矮松。
他忽然又折回来,揽腰深吻我。
吻毕,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害我误会,我也得劳你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啊?”
他浅笑,踏着月光悠然远去。
我正准备转身回房,忽见一团影子从院墙后走出来。
艳丽的年纪,如花的少年,正气势汹汹地怒瞪着我。
“李慕辰,你半夜三更不睡,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是不是他?是不是因为他方小八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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