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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酒需要喝得动情才能醉人,伤心恸怀地哭了会,眼前的月亮晃动了起来,由一变二,由二再变一,终是如我所愿地醉了。
拢着袖子伏在桌上,双眸将要阖上时,一个人影一跃出现在了月下。
眯着眼看了看,人影不见了,使劲揉揉眼,一方白袍端端立在了我的跟前。
酒意被惊醒了一半,我仰身与那人拉开了几尺距离,喝道:“什么人!”
白袍少年笼着月光,周身仿佛散着淡淡薄辉,透净得像片烟云,笑眯眯道:“老祖宗这记性可不大好,前几日才见过的面。”
言罢,甚是自来熟地在围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
“微生靖?”
醉醺醺的脑子转了转,记起了这个与之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问道:“你来做什么?”
微生靖饮了一杯酒,歪过头来瞧瞧我,笑道:“老祖宗的气度比我预料得好些,秦浅清果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都言相由心生,或许是因为自己偏向阿烨的缘故,在我初次见他这个大哥时便觉得这个少年面相温吞无害,但眼里偶闪过算计之光来,不是个善主。
所以从他嘴里冒出秦浅清这个名字时,惊讶不过一瞬,便淡淡道:“她是你派来的?”
他毫不扭捏地承人了,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个贱人,让老祖宗见笑了。”
从一个翩翩白衣少年口中冒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违和得叫人心里膈应。
我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他的这个笑容与脑海里另一人的渐渐重合在了一起,我手里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失声道:“伯河?”
微生靖一挑眉,面上极快地掠过缕讶色,道:“老祖宗好眼力,当年擦肩而过的一眼之缘,竟认出了我来。”
我冷冷道:“你这样的人物,我怎会认不出来?”
指尖缓缓勾出扇柄:“今日真真是个好日子,有怨有债的一齐来了,这也好,前尘过往的恩怨便一并清算了。”
他徐徐地又斟了杯酒,似完全没感受到四周压抑的灵力,唇角勾出个笑,话中有话道:“老祖宗,现在有孕在扇,妄动杀气可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的。”
一细思,我惊怒道:“是你在安胎药里下的凝气草!”
“是又如何?”
他笑眯眯道:“老祖宗放心,这味药草对您自己全然无害,它是……”
他的目光落到我小腹:“专门针对您与秦卷的孩子的。
说来这要多亏了秦浅清,若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凝气草对未出生的凤族有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我抿紧了唇,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当然怕了。
以老祖宗的修为,杀我易如反掌,比捏死只蝼蚁还要容易。”
他叹了口气:“可是老祖宗您就不想留住秦卷这一缕血脉么?”
这个人今夜是有备而来,他吃定我不会置腹中的孩子于不顾,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与我讨价还价,偏我还只能忍耐着道:“废话少说,你先给我下毒,后又派秦浅清以言语激我,无非有所图。
拐弯抹角不适合你我,直说吧。”
他笑了笑,眸光如电,直射在我面上:“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言了,请老祖宗赏个脸面,将您的主心骨赐于我,我自会将解药双手奉上。”
他的目的竟是在此?如此一来我总算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抓肥球去,想必也是为了引我用主心骨救肥球,再从中偷梁换柱盗走它。
不去瞧他面上势在必得的笑容,我侧过脸来道:“容我想想。”
“这是自然。”
他起身笑道:“不过……”
他顿了顿:“这凝气草可容不过老祖宗腹中的孩子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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