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他,爱到忽略了所有至亲,爱到无视了一切朝政。
婵娟如何死的?他恍惚地想了想,还是没有答案。
他害怕知道真相。
呼牙突然轻声笑笑:“呵,你想问我皇后的事吗?”
荣礼贤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问:“婵娟……真的是你?”
“哈哈哈!”
呼牙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的皇后比你聪明多了,有她在宫中一天,就会有无数人盯着我。
我无论想做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荣礼贤啊荣礼贤,你还不如一个女人。”
荣礼贤艰难地挣扎起来,摇摇晃晃扑到他身上,使劲掐着他的脖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婵娟?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
她甚至默许了你的存在!
!”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拼命过,也是第一次做出伤害呼牙的举动。
然而他一向手无缚鸡之力,掐着呼牙的双手颤颤巍巍,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
呼牙冷笑一声,双膝一弯,狠狠把他踹到一边去。
“我为何要伤害她?因为那是你们大褚欠我的!”
荣礼贤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身来。
他身上疼,心里更疼。
呼牙猛地红了眼,深深喘着气:“再说,你别告诉我你其实不知道,真恶心荣礼贤,你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那些罪孽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可你别忘了,那些事情都是你纵容的,如果你不把我带回来,如果你不事事都听我的,一切将会不同。”
“荣礼贤,你比懦夫还不如,连你儿子都不愿意见到你,你这一辈子真可悲。”
荣礼贤咳嗽两声,唇角溢出鲜血。
“我想问你,到底是为何?”
荣礼贤挣扎说道。
呼牙长长出了口气,他仰头看着刚才荣景瑄点亮的宫灯,终于道:“我父母都是哈唯塔的普通百姓,因为父亲长相更像乌鹤人,所以从小便受欺负。
在我十三岁那年,乌鹤又来进犯哈唯塔,父亲下工回家,被大褚士兵当成乌鹤人直接射杀。”
他语气很淡,仿佛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荣礼贤沉默听着,连表情都没有变。
呼牙又道:“父亲死了以后,母亲一病不起,没几日就走了。
我带着年幼的妹妹在街头讨生活,受尽欺凌,最后眼睁睁看着妹妹饿死了。”
“第二年乌鹤又来了,他们偶然见到我,以为我是乌鹤人,便把我带了回去,让我跟着大巫学习,好吃好喝养到大。”
呼牙说:“大褚害死了我所有亲人,你说,我到底是为何?”
荣礼贤糊涂了一辈子,却在临死之前突然清醒过来,他慢慢爬起来,晃晃悠悠坐到呼牙身边。
灯影下,他唇边的血丝仿佛胭脂,带着妖异的美。
明明已经人到中年,却依旧让人觉得怦然心动。
呼牙紧紧攥住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荣礼贤突然开口了:“所以你恨大褚,恨不得它灭亡,对吗?”
呼牙点头:“对,所以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荣礼贤面容灰败,就连眼眸都黯淡下来,可他还是认真盯着呼牙看,问他:“阿……不,呼牙,我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从未喜欢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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