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荣的官说大也不大,连林启凯的职位都要压他一头,但这位置很重要。
起码对于鸦片进口来说,各国商行都是要拉拢讨好的。
林启凯难免要去应酬一番。
正在此时,许星程也到了。
由仆人领着到罗浮生他们这一桌入座。
两人对视一眼,罗浮生先开口,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都准备好了?”
“嗯。”
他的行李和钱都让心腹秘密送到红丸会的船上去了。
现在只要他和天婴安全上船,就大功告成。
许星程的手心冒汗,坐立不安。
当初说出口那些承诺浪漫的不成样子,但真的要实行起来却是前途莫测。
可他没有回头路,浮生和天婴都为他做到了这一步,他现在就像只被架在火上生烤的鸭子。
满桌的珍馐美味许星程没有吃进去多少。
饭后,大戏开场。
一共三幕戏,天婴唱前两幕,第三幕由段天赐主挑大梁谢幕。
第二幕结束后,天婴回到空荡荡的后台迅速卸了妆,换上一套丫鬟的衣服,拿着包裹从侧边溜走。
段天赐在台上甩着水袖咿咿呀呀的念着戏词:“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天婴的眼泪唰的掉下来。
“对不起,爹。
对不起,哥哥。”
少女心事如那春蚕吐出的丝,看上去柔弱无比,却隐隐透着韧性,而且绵延不绝,到死方尽。
五十年后,天婴再回忆起这一段往事时,也不禁为当时的大胆决绝而惊讶。
但当下却是没有一丝犹疑的,纯粹而热烈的爱意。
说不清是为了许星程,还是为了她一直向往又虚无缥缈的“自由”
二字。
应该是两者都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只大手将她拉到了后花园。
身边是罗浮生近在咫尺的脸。
“想好了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他两个问题。
“我们走吧。”
“等等。”
罗浮生在假山洞中掏了一会,天婴看见他将一把黑黢黢的东西放进怀里。
她心下不安起来,不知他们这一走会不会引起什么腥风血雨。
“你拿枪做什么?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不会牵累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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