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筵记起王睿所谓的“关照”
,此刻终于派上用场,“王睿托我给你的,他没有你的收件地址。”
“王哥?”
岑谙站在原地没动,似是不信,“他有什么要给我?”
“一封结婚请柬,下个月他要结婚了。”
应筵将车门敞得更开,“俱乐部成立将近十年,员工更替无数轮,你是他最省心也最对不住的那一个。”
犹疑几秒,岑谙终于坐进车里。
车门碰合,岑谙俯身将自己的包放在脚边,低头才发现那里还靠着另一只包,估计是应筵嫌占手,看房之前留在了车上。
车子一沉,应筵坐进主驾,岑谙拧身扣安全带,依旧垂着眼:“往旧城区开吧,在东灵桥的牌坊放下我就行。”
应筵对祜灵市这边还不算太熟,他点着屏幕设置导航,才发现东灵桥就在他和岑谙重遇的那个环河公园里。
导航不用设置了,应筵发动引擎:“你住在那边?”
“附近。”
岑谙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家庭信息,这方面他始终把应筵隔绝在外,“我有什么好让王哥对不住的?”
周五的晚高峰最是严重,应筵一向对交通拥堵没有耐心,今天却私心希望车流能再阻塞一点:“他后悔以前使唤你太多,察觉你心有不愿还要强迫你做劳累身心的活儿。”
岑谙托着下巴看窗外:“服务生拿了钱干活儿天经地义,如果你话中有话则另当别论,你别借着人家的名字给我述说愧疚。”
抓在方向盘上的手扣紧了,应筵看了看岑谙被沿路灯色染了脸庞的岑谙,再望向前路缓慢移动的车子。
车厢内保持了几分钟的默然,岑谙撑得手酸,车流松动时将手搭到膝上,上车至此才反应过来车里真的没有香味儿,他回头,终于发现后视镜下晃来晃去的挂饰。
暗沉天色下挂饰折射着一抹光色,岑谙颇觉眼熟,捏着挂饰翻过来,看到那几个数字后不可置信地望了应筵一眼,凑巧撞上对方眼尾投来的一记目光。
岑谙松了手,指甲隔着裤管轻掐自己的大腿,喉结两番滚动,他说:“应筵,是不是无论喜欢谁,你都按着一个模板来啊。”
酒庄名字也这样,车饰也这样。
应筵才在看房期间有所缓和的痛感又再次泛上后颈,他左手肘搭着车门,手掌覆在脖子后,单手掌着方向盘:“不是。”
从前斥责过岑谙开车别分神,多年后轮到他不专心,错过了变道的好时机,只能跟在一台慢速行驶的实习车后:“你不一样,我第一次想要争取。”
岑谙哼笑了声,听不出是讽刺还是怜悯:“真稀罕。”
轿车驶入旧城区,十五分钟后在环河公园边上降速,应筵在东灵桥牌坊前寻找临时停车点:“从这里走回家麻烦吗?”
“不麻烦。”
岑谙说,“请柬给我吧。”
“在我的包里。”
应筵脸冲着左边的倒车镜盯路况,正要让岑谙稍等,他猛地想起什么,脚掌忽地将刹车踩到了底。
车子极没技术地斜停在道边,岑谙因惯性往前纵了下,脚边没拉链的包倾倒在鞋面,两封朱红色的邀请函连同一沓白纸黑字的检查报告从包里滑出来散落在座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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