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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重重地躺下去,微喘着气。
第廿五章他们
良久良久,他突然问了句:“朕让你觉得不可理喻?”
“有点。”
我没必要否认。
他兀自笑着,侧过脸来看我,仿佛是嘲笑我:“你以为,姐妹之情值几个钱?”
他的话,不得不让我鄙夷地看着他,反问道:“若然不值钱,皇上又何必为了小王爷甘愿冒着被太皇太后识破的危险,也要放他离京?”
他怔了怔,却是道:“非锦与朕……”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竟不再继续往下说。
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小王爷和您有一样的童年,所以皇上待他好。”
因为他在元非锦的身上,看到了被迫离开云滇郡的自己。
而我和姐姐,自小在宫家,一个小姐,一个丫头,身份天壤之别,所以他才要问我那样的问题,是么?
他不说话了,有些烦躁地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主上,将军吩咐了要奴婢送些水来。”
门开了,丫鬟瞧见我,怔了怔,忙行了礼,又问,“小姐,可要奴婢进里头伺候?”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
丫鬟识趣地放下了水盆就出去。
我端了进去,他还是仰面躺着,鼻尖儿渗出了细细地汗珠,望过去,晶莹的一片。
挤干了棉帕上前替他擦拭,他也不看我,只道:“替朕将那桌上的药膏取来。”
取了来,见他自个儿坐了起来,亵衣也被脱了下来。
胸前,很明显的一块淤青。
他的手伸过来,我却道:“还是臣妾来。”
我也不知为何要帮他,坐在床边,将药膏涂上去,分明见他的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他却开口:“用些力。”
抬眸看了他一眼,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肩上那道伤疤,上回替他更衣,也不曾这么仔细地看过。
延伸至于胸口的那一段的两边,有一些紫色,很奇怪的颜色。
他似乎意识到了,低头看了看,才道:“是胎记。”
胎记?
指腹,不自觉地抚上去,那一刀,划下来,割裂了他胸前的胎记。
“疼么?”
我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他此刻的淤青,还是这道伤。
也许,都有。
“疼,所以才记得住。”
扯过一侧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肩头,将那道丑陋的伤疤遮掩起来。
“是谁?”
这样的伤口,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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