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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爷爷,晚辈顾衡,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您见谅。”
顾衡斟酌着开了口,性子端的越发沉稳,实在有些摸不清祁家老爷子的脾性。
祁老爷子哼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贺扬转过身来,对着顾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才一一介绍身边的人。
“阿衡啊,阿姨向来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性子,昀修抱着的那人是你弟弟?”
祁晴弦忍了很久,最终还是被内心的好奇所击败,问出了口。
顾衡点了点头,面上云淡风轻。
“在一起多久了?”
祁晴弦年轻的时候性子野,天南地北的跑,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心也跟被风吹开的门似的受不了规矩,所以贺家当家作主的就是贺扬,偶尔顾衡去登门拜访,见到祁晴弦的次数也是不多的。
所以两人不大相熟,更别提在国外待了这么久的顾唯了。
直到发觉了儿子的不对劲,祁晴弦才收了心,待在家里跟儿子斗智斗勇,试图突破儿子的防线,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凑巧的长到了儿子心里,奈何贺昀修段数太高。
这下子好了,出柜出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加掩饰。
顾衡哑口无言,他该怎么说?
在一起半个月了?
听起来未免太儿戏。
您儿子惦记我弟弟快10年了。
听起来又未免太禽兽。
就在顾衡挣扎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医疗室的灯忽的亮了,那种微弱的红色、黄色的光勤勉地交替闪烁,一下子照在了所有人心上,明明是没有声响的,却好像急促的叮咚着,催促着他们每一个人。
医生一边走着一边摘掉口罩,出门的瞬间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可是却也不见恼,笑着轻声开口:“还好,做了精密的检查,就一些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但还是要多观察一段时间。”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祁妈妈听到消息的时候,腿都软了一下,幸好被靠的最近的顾衡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
顾衡有些紧张的搀着她,低声急切的说了一句“阿姨您小心。”
祁妈妈想跟顾衡道谢,可是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最终带着歉意的摆了摆手。
顾衡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
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死亡也不是,它们都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一旦倒下,后面一个接一个都会跟着倒下,没有人能够幸免。
医生还在絮絮念着一些注意事项,本来祁爸爸想去看看老婆,但是被一边的贺昀修拉住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过去。
也不知怎的,众人都默契的不再理会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就好像刻意隔出了方寸之地,那种宁静仿佛渗进了骨子里,再一点点溢出来。
“你在害怕。”
祁妈妈忽然转过身来看着顾衡,眼里带着笑意。
这人在扶她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甚至不亚于自己,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莫名的温暖,那种担心和庆幸是做不得假的,也没这么必要。
顾衡听言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祁真妈妈。
他不知道为什么祁真妈妈要说这句话,或许只是单纯的好奇,又或许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就好像风这么吹过来了,所以我开口告诉你风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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