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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白电话的时候,顾衡心都快停了一拍,看着那一身大大小小的瘀伤,甚至怀疑让祁真进娱乐圈到底对不对。
他能解决很多事情,给电影注资、宣传、换人,都不过几句话和钱的功夫,但有些事情上就是无能为力,不能替他受伤,不能替他熬夜背台词,不能替他遭受那些猜忌和流言,年少到现在,身上有且仅有的那些可怜的不安感,统统给了祁真。
可这人不会喊疼,或许是觉得没必要,或许是不想叫人担心,可是无论哪种,都不是顾衡想要的。
“林导那边说好了吗?”
祁真知道顾衡有些生气,但心里吊着剧组实在有些难熬,所以问完就垂下眸子根本不敢看他。
“这电影在明年暑期档上映,中间有足够长时间的拍摄期和制作期,戏份调整一下,放你半个月的假不是问题。”
顾衡没什么情绪说着,说完顿了顿,也声音越发低沉,“身上这么多伤,放两个月的假我都嫌少。”
祁真听到顾衡说起身上的伤,心虚得不得了,下意识攥紧了被子,这猛地用力又导致输液管血液回流,顾衡立刻握住祁真的手帮他放松,神色紧张却也不说话,这下祁真更心虚了。
“小白说很多伤都是对戏的时候添的,是不是?”
顾衡抬头看着祁真开口道。
祁真心里咯噔一声,平日里一些小伤小痛这人都紧张的不得了,更别说这一身了,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不让小白告状的原因。
“就偶尔,这种戏份总免不了一些碰撞。”
祁真叹了一口气,“有些群演年纪小胆子也小,就混口饭吃,一下子没找好角度碰到我了比谁都紧张,要重新拍一条浪费时间,下一条也不一定过。”
“所以就忍着?”
顾衡按摩的手一顿,“也不跟我说。”
那是祁真第一次在顾衡身上看到那样浓郁的挫败,无端的让自己也跟着难过,忽的觉得原本有理可循的初衷变得那般粗陋。
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只是不想打扰他而已,有错吗,没错吧。
真的没错……吗?
“不疼,只是看着不太……”
祁真低声说着,像是为了证明给顾衡听似的又重复了一句“真的不疼。”
“跟小唯待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学会呢。”
从祁真醒来到现在,一直扮着冷脸的顾衡终是败下阵来,那些虚张声势的冷漠不过是架在冰上的假相,轻轻一碰就碎了。
顾衡将祁真轻轻抱在了怀里,用着近乎叹息的语气开口道“在我面前你可以喊疼,什么时候都可以。”
祁真在国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一个人度过那些难捱且无所适从的时刻,比这种皮外伤来的酸痒的多,像个喋喋不休的病人一样去到处说上一二,起来疼痛依然故我,没这个必要。
可现在看来,也许真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想着不要让他担心反而更叫他担心,不合格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自己。
祁真埋在顾衡颈间,眼眶都有些红,声音都带了些轻微的颤抖,“要是真不疼呢。”
“那也可以装作很疼,来我这里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然后要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顾衡轻笑着说,“你要怎样都可以。”
“你刚刚在凶我吗?”
祁真闷闷的说,带了十足的孩子气,听得顾衡心尖都开始发痒。
“没有。”
顾衡轻轻吻了吻祁真的额头,他知道那些情绪都不是对祁真的,他哪舍得,“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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