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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夜同叶悔之走了一路讲了一路,待讲到太子三番五次要聘景尚书的千金景裳为侧妃屡遭拒绝定然怀恨在心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上到了庙门处,庙门口皇庙住持亲自带着庙中一众僧人盛情接待,简短的寒暄客套了几句才引着太子和五皇子前往大殿,大殿里崇天司的官员早将仪式准备妥当,绯夜要去瞧热闹,叶悔之却没什么兴趣,索性一个人在皇庙里四处走走。
听说皇庙里有一处篆刻经书的碑林小有名气,叶悔之同一个小僧人问了路索性去看看,叶悔之不是善男信女,大略瞧了瞧碑林便没了意趣,好在碑林旁边有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子,起了大早的叶悔之干脆跑去亭子里靠着亭柱睡大觉,下午阳光甚好,亭子里却是难得有一丝清凉,叶悔之很快便昏沉起来,睡梦中蝉声渐渐淡去,连风也越发轻柔。
大殿里的祈福仪式虽隆重却不算繁复,太子和五皇子祭天结束时间比预期的要早一些,五皇子温珏是出了名的喜爱诗书琴曲,听闻皇庙内有一处碑林,便想让太子在禅房等等他独自去看看,难得今日太子心情也好,很有兴致的要与五皇子同去,住持亲自替两位皇子引路,季沧海有护卫两位皇子安危的职责自然也跟着,最后还有一位甄公公,一张老脸笑起来尽是谄媚,“哎呦太子爷您慢点,老奴也蹭个体面跟着去长长见识。”
太子一行人来到碑林,住持细心的为几个人介绍碑林的由来,甄公公忙着替太子扇风,太子忙着厌恶热腾腾的日头,还好五皇子和季沧海听得认真,不然真是难为了住持一大把年纪还要受累。
太子对着一对石头生不出兴趣,也不愿意听住持啰嗦,干脆四处打量打发时间,过了半晌甄公公发现太子突然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跟着也去看,然后住持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也随着去看,太子像怕惊扰了谁似的低声问了句,“那人是谁?”
蓝天金阳,红亭绿柳,叶悔之倚在亭子里早已入了梦,他身后的垂柳似碧绿的纱幔,衬得他越发沉静秀美,柔如春风十里,艳若海棠初睡,乌黑的发丝缠在颈边,有风吹过发尾便微微轻晃,晃的人心尖一动。
季沧海掩去满目温柔,用冷硬的声音答道,“是臣的属下,在两位殿下面前失礼,臣回去定然好好教训他。”
作者有话要说:咦多了个收藏
☆、46
季沧海同太子和五皇子告了罪便大步朝亭子走去揪叶悔之起来,太子和五皇子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倒没什么被冒犯了的不悦,反观旁边那位甄福海甄公公,却如打了鸡血一般,对着太子笑的满脸菊花开,“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可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旁的五皇子不知道是否听出甄福海的意思,扫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继续朝亭子那边看去,太子自然是知道甄公公什么心思的,多年前他遇见柳龙骧便十分心动,可惜柳龙骧的爹是当朝一品权臣他不敢造次,于是心里一直执念想寻个如柳龙骧那般绝色的男宠,可惜长得美的男子虽多,比得上柳龙骧的却闻所未闻,今日偶然间居然就遇见了,而且瞧着不过就是季沧海手下的一个没什么资历背景的小管事,果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悔之武功不弱,虽是睡得香甜,但季沧海一近身便也悠悠转醒了,如果不是季沧海换做旁人,只怕刚踏上亭子叶悔之便会警觉。
不情愿的睁开眼,看清来人是谁叶悔之朝着季沧海懒散一笑,季沧海被叶悔之笑的那点本就不大的火气也悄然熄灭了,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用背影挡住了望向这边的太子等人,不愿意叶悔之这副模样落在他们眼里。
叶悔之似有察觉要侧过头去看个究竟,季沧海伸手揪着叶悔之的下巴让他别乱动,用另一只手帮他理了理微乱的发丝,说话难得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偷懒也不寻个隐蔽地方,现下冲撞了太子和五皇子,还不同我一起去请罪。”
季沧海带着叶悔之来到神色各异的太子等人面前,叶悔之规矩的跪下请罪,“小的鲁莽,冲撞了两位殿下,还望两位殿下赎罪。”
太子朝甄公公使了个眼色,甄公公立即将叶悔之扶了起来,过程中毫不避讳的盯着叶悔之看了又看,叶悔之眸光暗了暗忍着没表现出不悦,太子从旁一副大度做派,“我们也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瞧瞧,并不算你的错处,无妨。”
叶悔之借机第一次认真看了看太子,如果不是听了许多太子胡作非为的传言,单瞧着这人挺鼻薄唇明眸皓齿也算有副好皮囊,周身也有那么几分天家气度,瞧不出骨子里是个锱铢必较胡作非为的混账,反倒是太子身边的五皇子显得更轻浮孟浪了些,他笑吟吟的看向叶悔之,“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我们赏了副美景,哪里有怪罪美景的道理,”
说完又望向太子,恭敬的拱了拱手,“皇兄你说呢。”
太子故作深沉的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其他表示,好似刚刚同甄公公在说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不是他一般,五皇子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依然满面笑意,“季将军,想不到你麾下还有这般美人。”
季沧海耿直的行礼答道,“末将眼中只有军人并无美人,五殿下说笑了。”
叶悔之恭谨的低着头站在一旁,心里却在吐槽,你要是不分美丑怎么不找洪修过一辈子?
季沧海正想寻个话头让叶悔之能赶紧离开,这时候禁卫军的统领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太子等人立即跪下行礼,“禀太子殿下,皇上得了消息,说慧王爷府邸的是替身,慧王爷已经不知何时偷梁换柱跑了,皇上怕殿下有危险,命下官又带了三百人马赶来,立即护送殿下回宫。”
叶悔之偷偷瞄了季沧海一眼,那意思是你快看,这个禁卫军统领很不把五皇子放在眼里,季沧海却不理他,当即和禁卫军统领商讨回城事宜。
反倒是五皇子若有似无的看了叶悔之一眼,叶悔之当即有种背后讲人闲话被人抓包的感觉,如芒在背。
因着怕沿路遇袭,回程要比去的时候快了不少时间,即便如此,进了承安城的时候天色也黑下去了,季沧海和禁卫军统领护送着太子直接回了皇宫,而龙骧卫带着分出来的一小部分禁卫军护送五皇子回了王府,护送到王府门口禁卫军回宫复命,龙骧卫则是直接回了将军府,不过叶悔之倒是被五皇子留了下来,说是要打赏众人让他代领一下。
温珏的王府大概是叶悔之见过的高门府邸里最有景致的,一步一景,一湾一色,亭台半隐楼阁错落,杨柳堆烟碧波处,柳暗花明又入画,饶是天色已沉,却仍美不胜收,修建此处需要多少财力、人力、物力可想而知,温珏当真是把闲散富贵王爷做到了极致。
叶悔之随着温珏的小侍从穿梭在王府之中,之前买鹦鹉的时候叶悔之同这个小侍从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正找过来催温珏回府。
小侍从只是请叶悔之跟他走,一路上也不多话,庭院深深两人走了许久才到温珏的书房,好在路上景致锦绣曼妙并不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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