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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宗石细细品着皇上赐给叶悔之的爵位,允安,是让叶家答应安分守己么,其实皇上一直待叶家不薄,皇上有君臣之情,他心中何尝没有君臣之义,只是这恩情是皇上的,太子那里还有一笔债,叶宗石恭敬的叩头领旨,“臣谢主隆恩。”
皇上满心倦怠无奈,精神看着越发不好,见叶家的事解决的差不多正准备散朝,不想竟来了八百里急报,战报承到皇上眼前,入目便是丰州守军不满叶惊澜之死闭城反了,皇帝操劳过度又惊怒交加,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57
皇上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寻常国事上众臣勉强还可以等一等,但永州叛军的事却是不能等的,再耗下去指不定叛军也推举出个首领出来,像废王温博宏一样自己在丰州称了帝,此等大事没人敢专权做主,偏偏这桩祸事又是太子惹起来的,他纵使想争权也没那个脸面,而五皇子又闲散惯了根本不肯出头,最后无奈之下大理寺卿徐大人只得拿出了之前皇上交给他保管的手谕,皇上上次病重便已有所打算,如果自己再重病不起便让太子温珝监国,五皇子温珏协理国事,诸事需六部尚书和两位皇子中过半的人赞同方可执行。
太子监国后遇到的第一个争执不下的问题便是由谁去收复永州的叛军,按照兵部尚书林兢的提议,自然是叶宗石叶老将军亲自去处理最为有利,永州军反了本来就是因为不满叶惊澜遇害一事,叶家人出面劝阻自然事半功倍,毕竟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耗费的也是南溟自己的国力,何况旁边丰州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废王,而与南溟接壤的诸国何尝不是个个狼子野心。
对于林兢的提议太子却不赞同,他直言永州反叛是不是叶家人私下鼓动的尚且不知,如果让叶宗石带着大军过去万一也反了,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太子刚刚和叶家结了怨,对叶家不信任也是常理,不过几位尚书还是信得过叶宗石的为人的,礼部尚书景祖恩出言,“叶家人都还在皇城,叶老将军如何会反,此事只有他去才可能兵不血刃的化解危机。”
吏部尚书白渐一把年纪了惯会和稀泥,颤巍巍的答说,“太子殿下所说也不是半点道理没有,自来成大事者都是狠得下心的,不过依老臣愚见,叶老将军还是信得过的。”
五皇子温珏隐在一旁不言语,年岁也不算轻的户部尚书恭敬的发问,“既然太子殿下觉得派叶老将军去不合适,那不知道殿下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季沧海。”
本来兵部尚书林兢以为太子不同意叶宗石出兵是想趁机提拔自己的人,顺便占些兵权在自己手里,可在一般人眼中季沧海顶多算是个谁也不讨好的,绝对不是什么太子亲信,太子继续开口解释,“季将军的本事各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由他去一样稳得住叛军。”
工部尚书本不愿意掺和,但听说派季沧海去也不得不开口问一句,“如若季将军去了永州,北境趁机生乱又当如何应对?”
太子似乎早已想好,面对工部尚书的问题应对自如,“如果北境胆敢趁机滋事,届时再派叶老将军带兵前去,北境不是叶老将军的嫡系,而且那里也不会为了叶惊澜的事反叛,叶老将军去北境绝对不会生出是非,至于打仗的本事诸位就更是不需挂心了。”
太子的安排确实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但诸位大臣又觉得只有叶老将军去了永州才会兵不血刃的收复叛军,一时间各说各的理由僵持不下,眼看着误了午饭的时辰,两位皇子和诸位大人只得暂且各自去吃午饭,下午将几位能打仗的将军都招进宫里再继续商议出兵一事。
其实诸位大臣倒也不是这顿午饭非吃不可,无非是缓和一下御书房里针尖对麦芒的气氛,顺便看看军方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同时众人也好私下商议探讨一下,更容易达成统一口径尽快发兵。
众臣离开后五皇子主动邀了太子一起去自己生母瑛贵妃所居的安熹宫吃饭,徐皇后过世后这些年一直是独得恩宠的瑛贵妃主理后宫事宜,瑛贵妃做事仁厚公道,对太子也是毕恭毕敬,所以太子对这对识时务的母子虽有提防却从未觉得他们能成什么事,此时皇帝病重,瑛贵妃管着后宫而温珏又被授意摄政,现下太子正是需要笼络瑛贵妃和五皇子的时候,见到温珏主动示好太子自然欣然同意。
太子位份尊贵先上了轿子行在前面,温珏的轿子守礼的跟在其后,临上轿子时候温珏叫来贴身伺候自己的小秦子低声吩咐,“中午太子不会回东宫,你提点东宫那边的人一句,让她劝劝东宫里正住着的那位,叶家如今这情形天赐良机,她此时不去找柳半君找回场子更待何时。”
正午烈日炎炎,哪怕是屋子里摆了冰盆仍然热的人浑身发腻,柳半君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消食,席翠就坐在她身边做针线,承安城的闺秀人人都会一手好绣工,可惜柳半君对此却是一窍不通,让她耍一套枪法她能舞的威风八面,可拿着绣花针实在是有力气没出使。
席翠手中是一只做工精细的小老虎帽,此时只剩额头正中的一个王字还没绣好,柳半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有些羡慕的看向席翠,“我以前很看不起只会绣花的那些女子,现在却有些后悔没学上一学,这样也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亲手缝些什么。”
“要是什么事您都会做,还要我做什么,”
席翠说着握着帽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喜气模样,“我会在您身边陪您一辈子的,这针线活用不着你伸手。”
柳半君笑,“谁用你陪一辈子,算算年纪也是时候替你找一户好人家了,等你嫁出去再替小桃也寻个好的。”
说到小桃柳半君接着问,“她去哪了,这两日家里似乎特别冷清,我在这院子里连个人声也听不见。”
小桃哭肿了眼睛不敢出现,席翠却是个能担事儿的,她轻描淡写的答道,“谁知道她又跑去哪儿玩了,说到冷清倒是有原因的,您月份越来越大老夫人担心的紧,恨不得阖府除了我和小桃所有人都离您远远的,上次孙小寒想在你药里下毒的事把老夫人吓坏了,前儿她专门下了令闲杂人等绝对不许靠近咱们这院子,您说这能不觉着冷清么。”
以前因为柳半君对叶惊澜不温不火的态度叶老夫人很不喜欢她,但随着柳半君和叶惊澜夫妻感情越来越好,连带着婆媳两人也缓和许多,尤其孙小寒的事叶老夫人可谓对柳半君百般维护,柳半君的性子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于自己婆婆的善待她也百般孝顺回去,想到下午也没什么事,柳半君提议,“不如一会儿咱们去母亲那儿聊聊天,我总是呆在这院子里也有些闷。”
“今天一早儿平恩侯府就来了人请老夫人,老夫人跟着平恩侯府的人回娘家去了,刚刚老爷也被宣进了宫里议事,所以您还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继续闷着吧,再不然我把管家请过来陪您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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