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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自己的呼喊的回声,这也是唯一的回答。
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攫住了她,她却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在黑暗中徒然寻找着费诺。
潘希年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哭,你明明发誓过再也不哭的,但每往前走一步,每喊一次费诺的名字,都让她心底那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恐惧和无助又一次地被释放出来。
忽然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狠狠摔到在地。
膝盖和额头磕到地板的疼痛让潘希年一瞬间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抱着膝盖在地板上打滚,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但是她宁愿这是假的,宁愿是在最深最可怕的噩梦里。
可是她还是要亲自确认。
潘希年慢慢地在地板上摸索着,没多久终于摸到了刚才绊倒她的“东西”
——心在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她慌忙地寻找着,寻找着费诺的手、费诺的脸,拼命摇晃他,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费诺,费诺,你怎么了?你怎么躺在地上?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说话啊!
费诺……费诺……”
地板上的男人毫无动静,像是陷入了最黑甜的美梦里。
潘希年得不到回应,心慌意乱之下唯一可以依靠的听力也派不上用场了,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去抓住任何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终于她摸到费诺的脸,探到他额头上的冷汗,他的呼吸依然在,却那么急促,预示着一切的不详。
潘希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回到客厅去找电话打急救。
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什么,脚心一阵刺痛,却不足以让她停下来,一刻不停地扶着墙回到客厅,凭着记忆里电话铃声的来源像想找到电话的位置,可是在顺利的够到电话机之前,她又一次地摔倒了。
这次是心急撞到了客厅的藤椅,跟着藤椅一起跌倒,恶狠狠摔在同样材料的茶几上。
可她已经连痛楚似乎都彻底失去了,咬着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一大堆家具,继续找电话。
很快她发现家具的移位令房间的布局起来变化,没有习惯的参照物,她再也找不到电话的位置,甚至连自己具体在房间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而她还是一个人,除了自己,再无别的依靠。
于是潘希年不得不跪在地板上,手足并用,连跌带爬地寻找任何可以提供指示的家具。
但是她摸了很久,也没有摸到她希望摸到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汗水顺着额头滑进她的眼睛,她顾不得擦,也无法分神去理会那从心头涌到眼边的酸涩感,只是执着地一寸寸地向前,直到额头撞到什么东西。
摸出这是鞋柜,潘希年才意识到这是到了大门边上,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出门求助。
这个认知让她欣喜若狂,扶着鞋柜站起来,打开锁好的房门,就这么冲了出去。
上楼的时候还是踩空了,或是磕到台阶,短短几十个台阶,摔了好几次,她只是不吭声地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向上。
等终于摸到楼上邻居的房门的一刻,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敲门,同时喊:“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家?!”
她一直敲到忽然落空,人直直往前跌倒,跌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对方暴怒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神经病啊,这都几点……你不是楼下的小姑娘嘛,怎么了?”
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捞住救命的稻草,潘希年手忙脚乱地攀住对方,死死抓住那个中年妇人的衣袖:“求求你们帮我打个电话,叫救护车……费诺……费诺他倒在地上,我叫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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