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学院的校长是个棋迷,所以每年学院组织各种棋类比赛成了一项传统。
照说现在家长从小就陪养小孩子下棋非常普遍,可武末末他们班就偏偏和普遍沾不上边。
除了三个会下象棋的,剩下扛著军棋、跳棋、五子棋就往上冲了。
第一轮下来,就差不多全军覆没。
班主任青著脸在班上开骂,“怎麽都那麽不成器,好歹给我赢一局也行啊,丢脸咱们也丢的好看点行不行,你们上学的时候都干嘛去了?现在哪个孩子提出来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呢,都干什麽去了,没法都精通,一两项会的总有吧,光知道学习就没有一点课外兴趣?就学也没见你们学成什麽样,明天就开始围棋了,你们到底给我派谁上?”
简单的都拿不下来,复杂的谁还敢上。
武末末在班上一直是属於消极的一类,似乎从高中起养成的习惯,当年那个怎麽样掩饰也会凸显出来的武末末彻底的消沈了。
不张扬,不孤僻,引不起过多的注意,也不会太让人遗忘。
除了专业课比较突出还能得到老师的赞许,别的可真说不出来好的,只要保证不补考就行了。
说起来今天比赛的那几种棋类他参加了跳棋,第一盘就让人扫地回家,颜面不存。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安份守己点比较好,就他和赵老头在黑房子里下棋的那两把刷子,就在他们大院里现现脸就行了。
班主任看著底下四十几号人目光平静,没什麽起伏,一付您说您的没我们什麽事您自己想玩自己玩去吧的神态,看来,这帮人早不是大一时的愣头青了,一个一个全混成了刀枪不入的老油条。
班主任终於放下了姿态,一派慈眉善目,“那你们谁会,总有会的吧?会的给我举一下手。”
底下还是没点反应,班主任翻了白眼,正准备再度开骂,中间位置上犹犹豫豫地举起了一只手。
“老师,我就只会下,知道怎麽下,不过,水平-------”
“行了,武末末,就你了,明天代表咱们班参赛。”
武末末就被推出去了。
抽签,比赛,两个小时後,班主任乐得眼睛都没了,把武末末拉出赛场,扯了扯武末末耳朵,“你小子行啊,深藏不露,说实话,你是几级?”
几级。
武末末傻了,他就知道聂卫平是九段,古力是九段,怎麽又跑出来个级,是不是班主任自己说错了。
武末末也没敢纠正班主任的错误,摇了摇头,“我没级也没段,就在家里胡下著玩呢?”
“胡下,你今天的对手是业余二段,你赢了,这还叫胡下?”
才两段?武末末心里冷哼。
二段和九段不还差著老鼻子远呢吗,再说还有业余和专业这道门槛呢,难怪连赵老磁头都比上不,这还有什麽可高兴的。
武末末背著班主任满怀期待的目光又带著一肚子鄙夷回去了。
第二天,武末末学聪明了,抽完签坐下後首先问问对手是几级几段的。
问完之後才明白自己的幸运,人家从各班选出来的时候就是杀出血路出来的,业余四段以下什麽级别的都有。
武末末一介布衣在光鲜林立的高手中拼死搏杀、披靳斩棘,自己都不相信的杀进了四强,再一路杀进了决赛,乐得班主任都不知道姓什麽了,远远地看著武末末清瘦的背影,就开始亮出了嗓子,“武末末,这里,快过来。”
弄得所有参赛选手都知道了那个没级没段的眼睛挺亮手法挺黑的臭小子就是武末末,然後都记住了武末末他们班那个神神经经的男班主任。
最後一场决赛定在星期六的上午。
班主任一大早就殷勤地把所有能喊动的男生女生从被窝里叫了起来给武末末去加油。
到了比赛场地,参赛选手进了一间只有领导、裁判以及很少数观众的小场子,说是要保证赛场的安静,气得武末末班上的同学把那个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的班主任骂的臭死,一大早把人叫起来,本身就看不懂围棋,现在更是连比赛看都不让看,还加个什麽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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