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这次不想答应他。
这是我和Z之间的争斗,没有一个人类有能力、有资格介入,包括何远飞。
“不,这件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我对他摇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余地。
撇下裴越,转身走出实验室,午后刺眼的光线让我觉得过于耀眼,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乘坐电梯离开这座不过几十米高度、却像是立于地球最高点的大楼。
它的每一根钢筋之间都灌注着人类有限却不断发展中的智慧,我第一次感觉,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从这里将开启一条通往浩瀚宇宙的通道。
路过大厅时,看见墙上红字闪烁,显示离飞跃者号发射日期还有三天。
我抬起腕表,按下倒计时键,时间具像化成黑色数字的形式开始一分一秒流逝。
72小时。
何远飞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我联系不上他,只好一处一处地方找。
西雅图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凌乱得像美国坦克们逛过街后的伊拉克。
洛杉矶的办公大楼,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运作,没人知道老板去了哪里。
颜色惨白的实验室里,杜衡看见我心情很是愉快,“……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考虑一下跟我共进午餐吗——”
我扫了一眼他指间尤带血丝的手术刀,转身就走,把他的后半句话甩在门后。
“亚特兰蒂斯号”
早已不在长滩港,据说半个月前就行驶在加勒比海的旅游航线上。
第二天深夜,我来到了澳门。
这座城市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各大赌场门口人流不息。
但还是没有何远飞的身影。
他在哪里?我仿佛看见他动作优雅地将扑克牌底朝上摊开在桌面,不怀好意地扯着嘴角:在一副扑克中找出黑桃A,对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黑桃A在哪儿?我在哪儿?人海茫茫,来找我吧!
来追逐我吧!
他狡黠而得意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半秒钟也不肯停歇。
我一脚踢翻十三楼贵宾休息室里的那张茶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这个该死的人类混蛋,我这一生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当初没有及时谋杀他的意识、抢夺他的身体,所以现在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他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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