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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简陋,一眼看上去更像覆盖着野草的山洞。
我迟疑着站在门前,祭师看见了我,站起来,在神庙里面的黑暗之中,我只能看清法袍鲜红的上半截,下半截和阴影融在一起,祭师的头看起来就像架在火上,飘在半空中。
“噩梦。”
我说。
两个祭师点点头,都没有说话,左边那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我呼了一口气,踏进散发着潮气的阴影里。
第10章第35-37页
我先讲了鲸鱼,不是个好选择,其实应该先说火山口的,因为祭师显然不觉得岩浆巨鲸是什么值得令人警惕的预兆。
我中途停下来喝水,还没表示说完,他们就已经取出一小包混合了干燥香料的碎蔗糖,安慰我这不是噩梦,尽管岩浆、鲸鱼和鱼群同时出现在梦里很罕见,但哪一个都不是凶兆,很可能只是因为旅途辛劳。
去取一点温泉水,喝掉这包香甜草药,明天就会感觉良好。
我问火山口又有什么含义。
两个祭师盯着我,好像这才醒了过来。
那是一对双胞胎兄妹,或者姐弟,看起来大概比我的父母们年长十岁,不仅颧骨和鼻子的弧度一模一样,连眼角细纹的走向也极为相似。
最后还是左边那个先开口,我暗自认定那是姐姐。
“说说你看见的火山口。”
于是我把我能记起来的都说了,女祭师只打断了我一次,盘问那张石桌的细节,问我有没有意外偷听过任何祭师谈论葬礼。
我说没有,这是实话,除祭师和学徒之外的人不应该得知葬礼的仪式,甚至不应该提起。
尽管好几个以前的学徒、现在的祭师是我的朋友,但他们从不在我面前谈起我不该知道的事,更别提葬礼仪式。
神庙藏书室有些书是不允许翻阅的,锁在雕刻着火焰的木盒里,努尔妈妈也没有钥匙,据她所说,她一次都没有见过那里面的书,祭师需要那些书的时候,总是把木盒整个带走,一两天之后又整个搬回来,放到原处。
可以想象那里面记载着安魂祷文或者仪式所需供品一类的事情,如果不打昏祭师,抢走钥匙,根本就看不到。
而且“打昏”
的前提是人们确切知道钥匙在哪一个祭师身上。
“你能用你和你家人的信誉担保,你从没有听任何一个神职人员描述过火山口吗?而且你明白,要是你在火山的祭师面前撒谎,火山会令你的田地荒芜,令鱼群永不靠近你的渔场?”
右手边的男祭师说,那位双胞胎弟弟。
我当然敢这么担保,而且我对他们的反复质疑已经不耐烦了。
“我们好像没有问你的名字,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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