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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弹,不起身,不说话。
我昨天没告诉高铮这人我认识,不只认识,还、还……我承认是我没勇气,我不想自己说,我说不出口,我等着今天贝司来给我宣判。
高铮从这气场中觉察出玄异,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忽地豁然开朗。
他问高锋,“她就是你当年内个……mòmò??”
高锋没答应他,而是向我走过来,边走边确认似的端详我。
他每走近一点,我的头就低一点。
我想跑到高铮身边去,去他怀里躲着,可此刻他却好像一下子离了我十万八千里。
我猜想高锋这架势是要一个大步抄过来掐我的脖子,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我慢慢把头抬起来:他站在一米开外处,没有更近一步的意思,只冲我勾嘴角,跟那年那晚在那台子上一样。
我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德性——我在微微发抖。
好半天他才开口,还透着当年那股镇定自若的傻笑,只是嗓音沙哑了些,“陌陌,好久不见。”
陌陌俩字,脉脉依旧。
是好久不见,最好永久不见。
这就是报应。
我曾对这段当三儿的过错进行过自我检讨,我曾认为自己必须得到报应,我曾以为那报应便是沈东宁赠予我的沉重打击,可我万没想到,那根本只是个小序曲,真正的报应,现在才来到。
我还窝在沙发里,哥儿俩就那么站着,高锋在我跟前看着我,高铮在他身后看着我,眼神是一个怅然一个若失,不约而同地噤若寒蝉。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低闷无力的声音打破僵局,“高锋。”
我叫的是他,可我瞅着的是高铮。
我用小时候淘了气瞅我妈的眼神来瞅他,可怜兮兮,祈求他不要惩罚我似的。
可他不说话,就看着我,好像他此时不认得我了,或者说,他要重新审视我。
我溺了海似的孤独,等待那艘高铮号轮船的营救,他却偏不过来,就眼睁睁看着我沉沦。
我怕,真真地怕,这一刻我内心无比恐惧:他知道,他肯定都知道——曾跟他哥在一起的那个mòmò脏乱差的过去……
自己收拾残局,我凝神节气,修整好情绪。
我对高锋笑,尽量无恙,迟了四年的介绍,“高锋,我叫桑尚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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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宣判的不是高锋,而是高铮的母亲。
高铮父母从政,而高锋家经商。
高锋的父亲,也就是高铮的大伯,早年携妻去美国留学,安了居乐了业,高锋在那里长大。
认识我之前的一年,父母批准他回北京上大学,他却在此间搞了个小朋克乐队,按说一般的市井孩子朋就朋去吧,可一出身如此“红筹”
的苗子搞这个,那就是奇耻大辱败坏家风了——这不是跟自己祖宗对着干么?虽说自小受美式教育,父母不在身边,老权威也已经过世多年,可还有奶奶还有叔父,家族有头有脸,不可能眼见着放任,于是撒网,准备捕鱼,这鱼包括我。
跟他厮混那会儿,我,也就是桑尚陌,作为他狐朋狗友中角色甚为特殊且重要的一员,就已经被高家调查清楚了,只是还没对我有所行动却先收到他被甩的消息。
那之后高锋找人去我学校要学生名册,被高母先下手为强地做了手脚,名字与mò有关的女生都与我对不上号,他遂得出结论=>被我骗了。
于是小朋克“伤心”
离京,乖乖回美国边读斯坦福边帮爹炒股做房产,如今已浑身铜锈十足,全然与当年乐队所喧唱的一切背道而驰。
人生从来都如此多端莫测,不论高锋还是我。
他们怎么都没料到,当初调查又埋没过一次的小桑同志,再次勾搭上了高家另一个娃,而且这个陷得比那个哥,深得多。
以上消息,来源于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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