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门某代掌门人觉得岫玉云纹棋太过寂寞,就像宝剑要配好鞘,他倾尽毕生财力和精神打造了这对棋罐,从此和掌门棋一起,经世流传。
我父母搬迁出国时,留下了一些我的物品,大抵是不想睹物思人。
耀然来了一趟,那时他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过岫玉云纹棋,一眼就从我的遗物里分辨出来。
耀然的笑容有些难过:“当时我很不甘。
找了这么久的掌门棋,竟然在放在一堆破破烂烂的儿童玩具中间。
师傅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他到死,都认定了你才是雅门的正统嫡传弟子,宁愿掌门棋和遗物一起蒙灰,都不肯亲手收回来。”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北京棋院发展,正式继承了雅门。
清明节的时候我都会去墓前看看师傅和你。”
我猛然记起,指着他大惊:“你你你升九段的时候,把岫玉文云棋扔我墓前了!”
“那年我十七岁,还是个少年。
现在处理起来如鱼得水的事情,那时候颇为艰难。
走到九段的位置上,外面看光鲜,其实明里暗里吃了很多苦。
我觉得很不公平,你一个人先走了,把雅门这么重的担子扔我身上。
我一冲动,这才把掌门棋带到你墓前放放,让你反省反省——等我后悔回来取,棋已经不见了。”
掌门棋丢了的事情自然不能声张,耀然想必也下了功夫四下寻找,难怪第二天跟韩潜下指导棋时,神情极为疲惫。
备战三国战的时候我和耀然一起在水木道场,我天天拿那幅棋打谱,他不看到也难——亏他能不动声色。
耀然透过我,看到了上辈子那个早逝的师兄,况且师叔收留我以后,我也名正言顺的再入了一次雅门。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觉得,这幅棋要是在你手上,也很不错。”
他用一种被欠钱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沈九段,你要隐退?那把棋还我。”
我不愿:“不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耀然很坦然:“那你还钱也可以。
师傅本来就选的你做雅门掌本人,我白帮你打了十六年工,你可以选择还我钱。
我一个小时的礼金多少你是知道的。”
太黑了,深的师傅厚黑学精髓。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隐退,或者说半隐退。
一来是和韩潜周旋的这几年身心俱疲,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二来是我短暂的前世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想由此弥补,不留下遗憾。
我去棋院报备,请了长假。
然后参加了A市的一家补习班,准备高考。
十六岁的夏天开始准备,十七岁的秋天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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