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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将再次居住。
颜舜华看到了自家门前的大石狮子,看到了墙头庞逸而出的枝桠,她甚至能听到树上的蝉声在尽情地歌唱。
那是她于闺中之时,常手持一卷书凭着栏杆微阖双目静心聆听的乐音。
当年她在家中听着它们的声音,感伤母亲的早逝继母的刻薄,伤心父亲的忽视和现实的不公。
她曾经,是那样的愤恨命运的不能自已。
那是她曾经不甘居于其中的围墙,是她曾经急于跳出的围墙。
她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要跳出那堵墙,要走出她的闺门,走出清闺,站在众人所共同站着的天地间,并非仅仅是她这个人走出那堵墙。
她和她的闺门并非是敌对的。
这个世间,对女人有太多的不公,让她们大多只能呆在深墙内相夫教子,遵从所谓的贤良守着所谓的贞洁人男人作践。
他们禁锢她们的思想,抹杀她们习学并获取智慧。
但同时,她们在出阁前被保护得很好。
就如同之前的颜舜华,她本以为,她命运的坎坷在于让她失去了生母,继母不慈父亲不爱。
当她终于被拐带出了那堵墙之后,她才晓得,外边儿有太多如单大、韦德之流的下三滥骗子,亦有李维信这样别有用心的官场之人。
如若不是像金丝雀一般被关得太久,她又何至于不晓得世间本如此?何至于不晓得万千世相几番落入他人之手?
而现下,颜舜华才晓得,比起外边儿的风风雨雨,她更喜欢曾经的幽闺。
女子于闺中,并非只因待字,而应习学更多,晓得更多生存之道,晓得自家想要甚么。
她应身在闺中而心系天下,应待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再大肆作为一番。
而她现下,就要回去了。
那是她的家,是庇佑她的□□。
一步一步地走近尚书府,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堵围墙。
这个时间的人本就是由宗族血亲牵系在一处的。
而她的至亲,在里边儿。
他们即将相见。
明亮的日光鲜妍地洒下,过往的路人或笑或哭或展眉或颦蹙……而颜舜华的双眸因日光的刺眼而微微眯着。
她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的家。
颜舜华步履轻缓。
她现下仍旧有些不大敢信,她回来了。
噩梦一般的三年终久成为过去,她将见到颜尚书,见到尚书府里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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