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将离之际,一个带着帷帽的妇人嗓音粗哑道:“奴看二位的面相,天庭饱满脸露红光,近来有一注大财。”
两个人家里都是穷的,整日价只靠着发豆芽菜挑来城里换钱。
除开送些去达官贵人、富庶商户的厨下,下剩的都只在集市卖给些平常百姓。
原本卖三个钱的东西,人家磨破了嘴皮子也要讲到两个钱。
如此,两人虽说勤谨,也只能糊口而已。
此时听说有一注大财,焉能不欢喜?
两人喜得抓耳捞腮,殷勤问道:“这却是怎么说?”
带着帷帽的妇人道:“韦秀才的浑家印堂发黑,近日必会丧命。
韦秀才手里阔绰,说句不怕得罪两位官人的话,就是他拔根汗毛也能比你们的腰粗些。
秀才娘子突然暴毙,想必陪葬也丰厚,却不是你们的机缘?”
两人皱了眉头:“人都死了,我们去刨坟,不大好看相罢?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我们虽不怕鬼,就是韦秀才知道我们刨了他浑家的坟,可不得报官?到时别说钱财,就是命也得搭半条进去。”
带着帷帽的妇人一手抚着胸口一块儿通透莹绿的蝴蝶玉坠,摇头冷笑道:“竟不知两位官人堂堂七尺男儿,不如我一个妇人有识见。
分明是送上门来的富贵不晓得拾取!”
两人被个妇人说道,羞得面红耳赤。
带着帷帽的妇人见他二人已然心动,不再多说,只指点道,“这两日你们只跟着韦秀才,看他把秀才娘子葬在何处。
秀才娘子下葬后不出一天,他必会出远门。
等他回来,哪里知道是你们做下的事体?只一件事,七月十四日乃是鬼节,两位官人务必要在七月十四日子时前开棺。
过了子时,只怕……”
说到这里,妇人便掩口不提。
两个人闻言心中俱都有了底,冲着妇人作揖道谢,哪晓得直起身来就不见了妇人的踪影。
是以二人只当是有神明见他们穷苦,化为平常妇人前来暗中指点。
又在墙角旮旯站了半时,才见着一个上身穿着一件烟青色绢衣外罩白色纱衫、下着月华裙的美貌妇人往对面门里进去。
二人看定了,果真依着妇人所言,整日价暗地里跟着韦秀才。
果不出妇人所料:翌日秀才娘子暴毙身亡,韦秀才悲痛欲绝本欲将秀才娘子厚葬,奈何家中来了家书说高堂病重,只得暂时草草埋葬秀才娘子。
只说回去侍奉双亲,待二老身体康健后再来扶柩回乡。
谁知他们将秀才娘子的棺木挖出后,颜舜华忽地就还魂站将起来呢?当时那带着帷帽的妇人胸口一块儿绿得通透的蝴蝶坠子,如今想来便如鬼物一般。
两人一行奔逃一行思量,直觉得后怕,悔不该妄听路人之言,贪些小便宜。
殊不知,天下哪里会掉免费的馅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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