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分昼夜地浸淫在政务之中,每日在奏折上一笔一笔写下的文字便是近万。
他时常自退了朝,便独自坐在御书房中,一直到深夜。
江山易主,有太多事需要他一一理顺。
更何况,无论旁人如何说,这却是他皆以证明自己担得起这天下的最好方式。
觉得有些凉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火炉边蹲□。
正此时,贴身太监进来报,说三爷求见。
胤禛站起身来,略一迟疑,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胤祉步履匆匆地进了御书房,跪在了自己曾经的四弟,如今的圣上面前,叩首请安。
“起来罢。”
胤禛轻轻道。
他甚至自己这个三哥素来便只是醉心于编纂书籍,研究学问,闹不起什么风波来。
故登基之后,也并未对他如何。
然而胤祉却长跪不起,只是伏地道:“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
“胤礽已病入膏肓,”
胤祉的声音略有哽咽,将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同他……再去看一眼香山。”
胤禛微微一怔,道:“病入膏肓?什么时候的事?”
“已有数日,臣折子也上了无数,只是……并无回应。
故今日,才斗胆前来。”
胤禛沉吟片刻,似是有些印象,只是当时看了不以为意,便抛在脑后了。
实则听闻最初,内心不是没有波澜,毕竟自己同此二人年龄相仿,素来便是过从甚密。
只是如今,他为了这天子之位,早已将所谓的兄弟情谊,远远地抛却了。
胤禛闻言沉默许久,道:“你且退下罢。”
“皇上!”
胤祉道,“恳请皇上三思!”
“诚亲王,”
胤禛背过身去,冷冷道,“胤礽自打自打被第二次废除之后,幽禁于咸安宫,多少年不曾踏出宫门一步。
此刻放他出宫,倘若有个闪失,又该谁负这个责?”
胤祉闻言沉默,许久道:“他下床都已困难,又岂有力气逃跑?”
胤禛冷笑,不再听他多言,直教人带了出去。
走到御案边,伸手轻轻抚了抚,五指随即徐徐握紧。
这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费尽无数心机夺来的东西,又岂能容得有一分一毫的闪失?
次日,退朝回来,但见胤祉一身朝服跪在宫门前。
膝盖前的积雪,已然融化了,显然是跪了许久。
胤禛脚步微微停顿,却也未曾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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