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抱住刘玉洁痛哭。
“嬷嬷不哭。”
刘玉洁安慰她,可肚子越来越痛,仿佛又回到那五光十色的午后,沈肃强壮的胳膊紧紧拥住她,她咬着牙,攥紧小拳头。
他问她是不是很疼?
她很怕沈肃不耐烦走人,只能坚强的说“不疼”
,谁知涕泪却先于“不疼”
而出,沈肃一边擦着她满脸的液体,一边命令她,不准哭!
她吓得立即噤声,沈肃又哄骗她,“一会儿就不疼。
抱紧我,抱紧就没事。”
她信以为真,死死抱着他,眼泪打湿他的脖颈,却还是疼,他忍了一会,忽然牟足劲的折腾她。
如此,怎么可能没事,好在她也没把他的话过分当真。
沈肃走之后,她惊魂未定,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洗个澡,而不是告诉林嬷嬷。
沈肃又派人送来伤药,此后再见面对她也不似之前那么凶。
可她吓破胆,再也不敢“请他进屋坐坐”
,直到被休的前一晚,他不请自来。
她的疼,是他的快乐,然后她就能得到体面。
唯有指望这点好处方能麻痹身体的痛楚,半夜他还想要,刘玉洁借口小解,躲在官房不肯出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离开。
流掉孩子的刘玉洁死里逃生,疲惫的倚在林嬷嬷怀中。
阴毒吝啬的周氏竟破天荒的让人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子,想来是将她卖了好价钱。
一个月后,十八岁生辰的那天,她被人塞进了接亲的花轿。
同族的长辈丝毫不顾念父亲位高权重时的恩惠,如同丢弃烫手山芋般给她重新说了门亲事。
嫁给阜南道恭亲王韩敬山做填房。
按理说她一个嫁过人没姿色没身家的破落女人,最后还能落个这样的亲事,当真前世修来的福气。
恭亲王,今上的嫡亲兄弟,今年才五十岁,膝下有五子三女,先头娶的两房妻子都因病过世。
年纪大了,儿孙满堂,尝过数不清的美酒佳人,什么都不缺,就缺个温柔可心的。
十八岁的刘玉洁,犹如夕阳中随风摆弄的柳絮,抖若筛糠的坐在新房,望着比父亲还要大的男人。
她那样娇小,瘦的好似一张纸片,巴掌大的脸上眼睛看着比从前大好多,湿漉漉的乌黑,似乎任人一个指头就能捏死。
没想到你竟这般婉丽。
恭亲王笑道。
被人挫磨这些年,别人不说她丑,还夸她好看,已是刘玉洁不敢想象。
恭亲王很温柔,不似沈肃那样摆弄她,也不做床第之事,喜欢陪她聊天,还让人腾出一间屋子供她摆放父母牌位,给她离家以后最安稳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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