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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却没有理会她,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安馨从未如此慌乱,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忽然想起来什么,颤颤的手翻着通讯录,直到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手机屏幕上,安馨才意识到她居然在哭,擦掉屏幕上的水迹,终于翻到陈应的号码,拨过去。
对方没过一会儿就接起来了,安馨却还是觉得仿佛等了一个春秋。
安馨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急切的声音已经传来,“小姐,我正打算打给您,您近期需要回一趟香港,处理安董的……遗产。”
咚的一声,手机落在地板上,安馨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后攀爬,还有冷冷的气流贯穿全身,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唯一的热源就是脸上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流不止。
她恍惚间听到交集的脚步声,梁菲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焦急的喊她,“安馨!”
下一秒她终于控制不住,趴在梁菲怀里哭出声来。
安馨连夜坐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
第38章子车奄息
飞机落地已经是早晨六点,香港纬度低,昼夜长短随季节的变化不大,照理说这个时候天应该已经微微亮了。
然而目光所及,整个停机坪还淹没在夜色里,指示灯闪烁着红色的光,影影绰绰的像是点缀的繁星。
安馨出了机场才知道,原来香港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以天色阴阴沉沉的,颇有些北国冬天的萧条之感。
直至车子慢慢驶入中环,安馨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闪过,安馨才开始有置身于香港的感觉。
清晨的城市,似乎每个细胞都在慢慢苏醒。
中环还是那个样子,摩天大楼和殖民时期的建筑结合在一起,商场鳞次栉比,此时还没有开始营业,没有灯光,没有人,每一栋大楼都浸在夜色里,从下面往上看,看不到顶,伟岸得令人恐惧。
红棉道上的香港公园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老人,穿着运动服进进出出。
车子一路驶上太平山,这个点的太平山,没有游人,显得格外冷清,三三两两的车驶过,也都是山上的住户。
道路盘旋,安馨一直看着窗外便有些晕眩,加上整夜没睡,虽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竟有些反胃。
她的手就放在胸口,微微揪着胸口的衬衫,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也皱着,陈应瞥见她的样子,放慢了速度,“小姐,是不是不舒服?”
她缓缓的摇摇头,表明自己还好,就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应有些担忧的看着安馨,她没有明显的哀痛不已的情绪,至少不熟悉的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回来参加父亲葬礼的人。
可是陈应算是看着安馨长大的,她这样的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了。
最难忘的就是安馨初到香港那一年的圣诞节。
那段时间安志怀很忙,出差日本,呆了将近一整个月,平安夜他和安志怀被大雪困在新千岁机场,第二天才迟迟赶回。
听到安馨被送到医院的消息,安志怀也十分着急,还没进门就又出门往医院赶。
瘦小的安馨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是病态的苍白,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医生的嘱咐,半晌,问医生要了纸笔,“阿姨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时她还不会说粤语,一口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
那个女医生许是没见过这样较真的小孩,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不用记,初潮不是病,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妈妈就好了。”
安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阿姨你再告诉我一次吧?”
我妈妈她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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