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听得心间焦急,慌忙询问后面的事。
沈姑娘将那封信递给了谢林安,道:“后来,梁大爷便亲自上门。
我以为他是要将我也发落了,哪知这人是给家中送干粮送药材的。
我不明白,若是哥哥有意送梁老爷上黄泉路,为何梁大爷还待我这般温柔?于是我便猜到了,或许这里头有他的手笔。
我想了想,如果我是哥哥,我想给妹妹挣一条好路,那必然也会担心,梁大爷食言了又当如何?那我也会留一条后手,譬如梁大爷要是食言了,我会把他的事尽数捅出去。
这封信,可能就是哥哥留给我的护身符。”
谢林安道:“你至今没拆过这封信吗?”
沈姑娘摇摇头:“我不过是盲女,信上有字,我也瞧不见。
若是想知晓上面写了什么,必然要寻识字的先生来看。
要是事关重大,草率暴露给其他人,反倒辜负了哥哥一番美意。
我也恨哥哥,他把我的路都堵死了,逼得我不得不接受这些烫手的赠礼。”
夏知秋心口发闷,她大概能明白沈姑娘的顾虑了。
她的兄长一声不吭就铺好了这些路,人也死了,该办的事都办了。
若是沈姑娘不接受这一切,不好好听从哥哥的安排,治好眼睛,好好生活,那她的哥哥,岂不是白死了?
这是哥哥给予的蜜糖,却是沈姑娘难以下咽的砒霜。
这爱是自私的,亦是可憎的。
可它,终究是爱。
谢林安一言不发,他缓慢地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字字锥心,写的是这沈车夫被梁大爷收买,收受钱财,特地将马车驶向陡峭的山崖,结束了梁老爷同他的一生。
信上,还有沈车夫的拇指印以及亲笔签名。
沈姑娘刹那间泣不成声:“他……可知,我所想的,不过是和哥哥一起好好活着。”
沈姑娘记得哥哥年纪大了还无法成家,媒人纷纷嫌弃他有个瞎眼的妹妹,甚至给他出主意,让他把妹妹随意嫁人了。
寻不到头婚的光棍,寻个二婚有孩子的,总是行的。
沈姑娘悔恨自己是个累赘,想一走了之。
是哥哥将她寻回来,告诉她,她从来不是包袱,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沈姑娘声声泣血,懊恼地埋怨:“我为什么看不见……”
若是她能看得见,能帮衬哥哥。
那么也就不会有姑娘嫌弃哥哥带着一个拖油瓶,不愿意嫁给他了。
可沈车夫却听岔了,他以为妹妹很想能瞧一瞧这个充满烟火气的世间,她想亲眼看看这个繁杂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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