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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煮法的粥不常见,一是冬日河鲜太金贵,寻常百姓舍不得将其炖粥吃;二是吃法稀罕,特别是那蟹卷儿的制法,玲珑也只在年幼时吃过一回。
她瞧着桌上那一大瓮河鲜粥,感慨万千,道:“我好些年没吃过河鲜粥了,只在年幼时,家父置办烧尾宴请朋友喝酒,这才吃过一回。”
闻言,白梦来手里的筷子不知为何砸落在碗边。
他用膳仪态极好,鲜少有这样出丑的时刻。
他不动声色捡起筷子,用白净的帕子擦了一擦,漫不经心地问:“烧尾宴一般是官职升迁或新官上任邀同僚的官宴,想来令尊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吗?我当你沦落为杀手,乃是草芥出身,无父无母,不曾想你此前还是簪缨世家的千金小姐?”
玲珑一时疏忽说漏了嘴,她挠了挠头,道:“陈年往事,不必再提。
前朝君王残暴,殃及我家。
如今改朝换代,天下一派河清海晏,已是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白梦来恍惚了一瞬,不自觉抿紧了薄唇。
他原本想给玲珑舀粥的手僵直,随后放下汤匙,缓缓缩回了手。
玲珑不明白白梦来为何突然疏远她,不过白梦来的心思一贯复杂莫测,她猜不着,也不想去猜了。
玲珑是个重肉食的主子,夜里吃一锅粥,恐怕还没一个时辰就腹中空空。
她起身,道:“我出门去买只烧鹅。”
白梦来许是有心事,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拦她。
柳川听到玲珑要出门买烧鹅,想了想她轻功比之自己不相上下,因此也不管她,只道了句让她再多带几个油煎包来。
玲珑点点头,足尖几下蜻蜓点水,轻飘飘地落于屋檐处,她挡在月亮跟前,那光华璀璨,笼罩她婀娜身姿,像是月上飞仙。
玲珑身轻如燕,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柳川是白梦来肚子里的蛔虫,一见他方才那模样,就知道不好。
于是,他问:“属下没听错的话,玲珑的父母此前是前朝做官的……这有什么不好的?官宦世家的小姐,和主子这样学富五车的贵公子不是很相配吗?”
白梦来无需柳川充当解铃人,他放下碗筷,道:“我不能再招惹她……总有一日,她会恨我的。”
“什么意思啊?”
柳川不解。
他再想问,白梦来已经拂袖回房了。
这一夜,白梦来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柳川来寝房寻他,掩在角落,小心翼翼敲门:“主子……主子。”
夜里,柳川那想喊醒他又不敢惊扰的细微声音如同蚊蝇,白梦来听着,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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