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谦君子,浸渍腌臜官场多年,竟也学坏了吗?
好在,沈寒山的烦人仅在那一刻钟。
很快,他就昏睡过去,没有逼迫苏芷道出真相。
沈寒山自己吃多了酒,苏母非要怪她存心劝酒,嘴上数落:“沈家郎君多好的人,你成日里欺负他做什么?!”
苏芷没说——娘是识人不清,你闺女差点被他拿孟浪话戏弄了。
谁都不信沈寒山是个小人。
苏芷懒得争辩。
还好沈府奴仆及时提灯寻来,这才将沈寒山顺利搀回屋里休憩,也堵住了苏母喋喋不休的训斥。
苏芷忙到半宿,总算在一更天的时候躺到榻上。
她沐浴更衣,看着腿上的那一道雕青,心里五味杂陈。
柳押班问她后悔吗?选了这样一条荆棘途。
幸而苏芷,从未后悔过。
翌日一大早,苏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婢子心急如火敢来苏芷屋里通禀:“小娘子,你快出来,府上来客了!
是大殿下。”
苏芷一听,忙出面相迎。
苏芷习惯在人前做男装打扮,柔顺的长发用玉簪束成小冠,身穿云纹青竹直裰,外披一件鹤氅。
她畏寒,这是轻便又保暖的打扮。
苏芷哪里敢让顶头上司多等,待她来到待客厅堂时,大皇子陈风才刚刚托住沏了沸茶汤的建盏。
大庆国姓是“陈”
,而大皇子的名字温雅好听。
他人如其名,样貌亦是俊逸清朗。
陈风很欣赏苏芷这个聪明能干的下属,欲将其栽培为自个儿心腹。
他起身,客套搀起行礼的苏芷,道:“今儿本是休沐日,我却扰你清梦,实在不该。”
陈风很擅御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亲和温良。
他是君王的嫡长子,自小得官家偏爱,故而官家登基后,特赐华拱殿供大郎君起居入住,自此在人前,陈风也属“一殿之主”
了。
苏芷恭敬地答:“大殿下言重了,想必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您才会专程寻到卑职府上?”
“不错。”
陈风颔首,“过两月是上元节,官家欲设国宴,普天同庆。
奈何昨夜刘副指挥来报,说是坊间传出‘赤鱬作祟’一事,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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