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在国内还是未成年的岁数,亲眼目睹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越是内敛的人,有了情绪就越发深厚。
杜堂堂结结巴巴地开口:“然、然后呢?”
后来的那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然后?”
牧祎不太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定义,“然后”
可以是下一天,也可以是很多年,谁知道杜堂堂问哪个,“然后警察和消防车都来了,再然后是铲车,因为爆炸太激烈,所有东西都摧毁了,尸体很难分辨出来,就……和建筑垃圾一起回收了。”
杜堂堂的手哆嗦了一下。
更让她难过的,是牧祎说起往事来满不在乎的态度,好像在谈论某一天在电视里看到的新闻,反正与她无关。
“那你父母的后事……”
杜堂堂又问道,满脸的不忍。
话说回来,今天进了牧祎的卧室,也算是把这个家看遍了,没见到什么黑白遗像,只有钢琴上的一张合影。
难不成,牧祎已经神经强悍到把父母遗照挂在实验室里,让他们看着自己工作?
“你是说坟墓吗?没有。”
牧祎不太理解中国的后事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回答,“我好几年才去中国一次,回他们的老家看一看,我知道中国人习惯祭拜先人,你如果有需要,就去华盛顿市郊的垃圾焚烧站吧。”
“呃,不,我们中国一般只祭拜自己的先人……”
杜堂堂摇摇头,放弃了安慰的打算。
牧祎似乎根本不需要安慰,让她想出点安抚的话也强人所难,还是算了吧,等牧祎不在家,她给伯父伯母的合影上一炷香就行了。
感谢他们教育出的一朵伟大奇葩,世界人民才多了几种治病疗伤的好药。
她无端对牧祎亲近了几分,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牧祎就冷冷开口:“你会给我的房间带来至少七亿个有害细菌,下次进屋之前能给自己消个毒吗?”
“……”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牧祎也改不了臭脾气,杜堂堂迅速对她改观,翻了个白眼。
这段小小的插曲过后,牧祎又开始弹钢琴,杜堂堂实在听不下去,对那张合影微微欠身,走出了牧祎的卧室,开始熟练地用英文在亚马逊上搜索“隔音门板哪家强”
。
还没等她打完单词,一阵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响起来。
杜堂堂起初还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家里固话的铃声。”
这个电话一直没人打过,在客厅的茶几上落灰,她赶紧往声源走去,牧祎却更快一步,抢在她前面,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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