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她的名声怕是也好不了了。
一时之间,她的脑中滚过无数的想法,越想越心焦,越想那巴掌大的小脸绷得越紧,黑漆漆的眸中跳跃着点点星火!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称了那人的意!
季重莲咬了咬牙,起身四处寻找着称手的东西,期望能够找到一柄斧头之类的利器,助她劈开这门逃出生天。
她只有怎么来的怎么回,不惊动任何人,这件事情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可翻来找去,一把利器也没有见着,唯一称手的却只有木棍。
看着手中紧紧握着的儿臂粗的木棍,季重莲不会以为凭她的臂力能够撬得开这门,失望之下不觉一臂挥了过去,木棍与门撞击在一处发出“砰”
的声响。
仿若泄愤一般,一下不够,季重莲双手擎住木棍,噼里啪啦地朝着门上就是一通乱打,就像是打在那算计她之人的身上,她的心气这才平了平。
“吵死了!”
逼仄的柴房内突然传出一道清冷低沉的男音,带着几分午睡后的慵懒及不耐,就这样凭空地突兀地响起。
季重莲一惊,飞退两步,木棍横挡在了身前,仿佛这就是她防卫的武器,一双眸子紧张地盯着那微微耸动着的草垛子,她怎么没发现那里竟然还睡了个人?
膨松的草垛子似乎微微动了动,似乎又什么也没动,季重莲眨了眨眼,再次回神时,一袭墨袍已经映入眼帘,墨绿色绣着暗银云纹的男靴踏在草垛上,浓重的深色包裹着少年颀长的身形,目光再往上移,刀削似的冷峻下颌,不厚不薄的唇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泛着点黯淡的粉色,高挺的鼻梁,冷漠的眼神,就连那双浓黑的眉毛在尾间也是微微上挑,整个人给人一种生人忽近的冷冽及淡漠之感。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季重莲慢慢镇定下来,手上的力道却是暗自加重了几分,攥紧了木棍。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上下,衣着打扮绝对不是仆佣,那么很可能是哪个主子少爷?
可平常的主子少爷哪有跑到柴房窝着的道理,这一点便让人可疑了。
更让季重莲惊讶的是,这少年明明是在草垛子里睡觉,起了身后那衣袍却是顶点都没沾上草屑,一身墨袍纤尘不染,整洁顺滑地让人不敢置信。
“聒噪!”
裴衍的目光扫过季重莲,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向前踏出一步,那厚重凌厉的气势便有如实质般地压了过来,季重莲心下一滞,脚步不由后退着,直到“砰”
一声抵上了门板!
“你要干什么?”
得不到裴衍的回答,季重莲又吼出了一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句毫无威慑,十四五岁的少年与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姑娘,谁能杠得过谁,不用想也知道。
“让开!”
裴衍淡淡地开口,他自问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可眼前的小姑娘却仍然没有会过意来,他不得已伸出手来提起了她的衣襟,却换来她毫不客气地一棍打在他肩膀上。
季重莲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这少年向她出手了,她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的企图,棍子在她手上早已是蓄势待发,此刻自然是一点也不客气地招呼了上去。
可这一下让季重莲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人难道是铁做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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