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许是顾忌到庄浅还在,沈思安跟她说了声不要乱跑之后,两人上楼去谈公事了。
庄浅目光从杂志中抬起,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四楼书房内。
和一庭将手中一张旧照片放到桌上,声音依旧难言激动:“你还敢将那个女人带回家?你看清楚这张照片,这是我从警方列出的资料中找到的——当局怀疑庄浅并不是毫无缘由,北城山别墅被人虐至惨死的萧远山,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参与秦贺云审判的十二名陪审员之一。”
“那又怎么样?”
沈思安轻轻执起桌上的旧照片,眼神轻屑,“那一场审判之后,萧远山一跃进入司法机关,从此步步高升。
他判过多少人入狱?结下过多少仇家?你既然这么闲的话,怎么不一家家查过?”
他原来竟是知道的。
和一庭不可置信。
“你难道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和一庭据理力争:“秦贺云死得蹊跷,军装里的刀片究竟是谁所为,警方至今没有线索,虽然找不到切实证据,可究竟谁嫌疑最大你心里有数。”
他继续道,“可这么碰巧,在秦贺云刚死的当天,跟他有恩怨的萧远山又死了?更巧的是当时,庄浅就在案发现场十分钟车程不到的地方?”
沈思安沉下了脸:“她开车从北城路经过,出了车祸,车子当然没办法走远。”
“真的是自然车祸吗?”
和一庭眼神变了样,“思安,你难道真的没有怀疑过,庄浅的那一场所谓车祸,其实很可能是她蓄意而为?”
沈思安:“你什么意思?”
和一庭:“我只是合理猜测,并且是最符合事实的猜测。”
沈思安终于听不下去他荒唐的臆测,狠狠摔了手中那张破照片,倏地站起身:“你知不知道她险些车祸丢了命,还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右手连端杯水都痛到皱眉!”
“这并不是每一个罪犯博取同情的理由,”
和一庭坚持己见:“你主观情绪太重了,我知道秦贺云对你有恩,庄浅是他唯一的女儿,你适当照看她无可厚非,可不值得将你自己搭进去。”
沈思安烦躁地点了一支烟,“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我有分寸。”
分寸?
和一庭苦笑:“思安,你知道为什么即便当初你入狱,我也依然站在你这一边吗?因为我知道咱们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断尾求生。
可男人的这种狠与情,不该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混淆自己的判断力。”
他继续道:“今天你为了个女人跟我翻脸,明天你就会为了这个女人再摔得痛不欲生。”
沈思安冷笑一声,香烟的烟雾模糊了眼中的情绪。
“你高估她了。”
良久,他才开口。
“我可不敢低估她,”
和一庭语气嘲讽,“是你被她蒙蔽了双眼。”
“你忘记她当初是怎么嫁祸小琮的了,她亲手折断了自己手腕,通过自残来掩饰开枪后的痕迹;还是你忘了她是怎么令那五名绑匪死去的?可绝对不是温柔的一枪毙命。”
和一庭想起从警方得来的消息,想起萧远山的恐怖死状,不寒而栗。
那是活活被凌虐毙命,凶手根本半丝人性也无。
沈思安重重吸了一口烟,脸上表情沉静。
理智回来了几分,他坐回椅子上,向和一庭道:“说说你的看法。”
和一庭知他是有疑虑了,心思稍定,缓了语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都是庄浅一个人自导自演,得知秦贺云命不久矣之后,她为了减少他的痛苦,送他一程又有什么不可能?当日她出车祸,很有可能,是在她行凶之后仓促开车离开,结果路上慌忙,这才出了偏差;又或者对自己更狠点,也许那场车祸根本就是她自己一手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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