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云的喜好,这不难打听。”
赵谦道:“他喜欢唱戏的头面衣裳,越是老旧的越喜欢。”
容祯疑惑,“他喜欢这个?”
“嗐,就因为没成角儿,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
赵谦道:“做倌人做到这个份上,要说钱,陈岁云一定是不缺的。
这么些年,他手上的洋钱总有七八万。
年轻的时候多风光的日子没有?现在想想,也就这一点遗憾。”
容祯点点头,觉得有理。
“况且那衣裳头面,说实话,跟古董也差不多了。”
赵谦是商人,最会盘算这个,“别看是戏服,都是好料子好绣娘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陈岁云的师父曾有一整套苏绣的戏装,珍贵非常。
唱戏用的头面,一般点的戏班子也就是银泡头面,铜镀银的,玻璃水钻的。
讲究点的,都用真金白银。
上回秋老板唱戏,头上那支顶花,一圈钻石围着一颗红宝石,足要六百块大洋啊。
这也是为什么梨园行里的角儿们攒不下钱。”
容祯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还都是些不好弄到的玩意儿。”
那是当然,但凡上海滩有这样东西的,都让韩龄春收了。
赵谦心里嘀咕了一会儿,道:“陈岁云的喜好,说实话,刁钻了些。
容少爷挑些稀罕的古董玩器也是一样。”
话是这么说,容祯明显没听进去,正盘算着该去哪里找这些东西。
容祯就任监管局的消息,被季之信带给了韩龄春。
彼时韩龄春待在陈岁云房里,窗外的阳光落了他满身,他躺在摇椅里,沉吟片刻,问道:“姚嘉怎么说?”
“姚嘉?”
季之信端起茶,“姚嘉高兴得很呐,说要为容祯就职办一场大大的宴会。”
韩龄春笑起来,季之信也笑,“这个姚嘉,上头笑着,也不知道脚下使不使绊子。”
韩龄春翻着书,“姚嘉可比我会做人。”
季之信看了眼韩龄春,其实不太明白他,“难道监管局的缺落到容祯身上,你的事就好办了?我看,他也未必会记你的恩,帮你做事。”
韩龄春漫不经心道:“何出此言?”
季之信还没说话,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着灰青色对襟褂子的年轻人走进来,身后好几个人搬了三四个箱子,自称是容祯的小厮,给陈岁云送东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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