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啊?”
郝嘉问。
“初五晚上,迎财神。
地点我回头告诉你。”
余梦柔回道。
“迎财神和同学会有什么关系?”
郝嘉腹诽。
多年未见的同学聚会,多少带着三分胆怯,两分心动,剩下的一半都是莫名的焦虑。
第18章昨日重现
中学同窗的三年,迄今已经快二十年。
根植家乡,拥有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的同学最喜聚会,借着往日同学的身份关系,加深联系各方面的社会资源。
郝嘉离乡太久,在外如浮萍,在家亦无根,她无意攀缘,如果赴约,大概还是因为那么一份与她曾经共同年少,如今渐渐共同步入中年的同学的缅怀惦念,谈不上具体的对象,只是一个记忆中关于年少的幻象。
大年初五如期而至,郝嘉迎头赴会。
余梦柔发来的聚会地址,是“我家饭店”
。
郝嘉愣怔半刻,才想起这竟是金驰的饭店。
太巧了。
巴掌大的地方,巧也难免。
郝嘉本就迎难而上的心头之上,仿佛又加重了砝码。
她在踌躇什么,设想场面热闹,尴尬与热络焦灼着,人情丰沛,往昔如昨。
褪去少年稚嫩,如今都是岁月洗礼后的成熟面容。
忆往昔后,气氛达到高点,男同学觥筹交错,高谈阔论,女同学瞄准焦点,交头接耳。
她将在席间怎样应付和自处,一定要轻松。
郝嘉暗想。
聚会定在下午六点。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大概将是一个人人穿着光鲜锦衣的华丽宴会,来体面应对同学之间目光交错,暗流涌动的审视和检阅。
郝嘉发现自己穿得随意,臃肿羽绒服,高领毛衣,朴素棉鞋,一副逛菜市场的打扮。
时间来不及了,余梦柔不停的来电催促着她。
身处一线都市异乡与故乡,明显的心理差异。
在北京,郝嘉只是她自己,远离人情社会为自己附加的身份标签。
而在这里,在众多参照物面前,郝嘉,外人眼中在都市打拼的独立女性,茕茕孑立,一身风霜,世俗评价体系对女人“成功”
、“幸福”
的评价选项,她一样都没有占上。
甚至对她充满表面恭维羡慕,内心腹诽的假想,一种刻薄的怜悯。
这个场合之中的余梦柔应该是舒适的,按照他们的评价体系,余梦柔是人人艳羡的对象,郝嘉坐在她身边,对比更甚,但她稍感一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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