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突然说出这句话,像是早就为她的推脱做好了准备,中间没有一丝间隔。
在衣白苏昏迷的那几天,他彻底转变了自己方式,他面容平静,看起来温润无害,口中却说着最恶毒的词汇,眼睛也不眨一下,“你想看着他成家,我可以满足你,我会让他的未婚妻子和他一起给你陪葬。”
“盛熹!”
衣白苏呼地站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不出的,你不是那种人……”
盛熹笑了一下,眼瞳如同醉酒般迷离,桃花眼微睐,有些懒散,他笑了下:“好,那便不陪葬。”
衣白苏依旧看着她,盛熹看到她身躯在明显地发抖,嘴唇已经彻底褪去血色,他站起身来,向前两步,将她拥入怀里:“那便让他给你守墓,守一辈子,不能出西山半步,如何?那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一辈子和坟冢白骨作伴,会不会太过孤寂了一些。”
盛熹揽着她将她按在怀里,知道她更剧烈地发起抖来,他不急不缓地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着一边要她给他药方。
“死亡从来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是活着则不然,活着要更艰难一些。”
他记下那个方子,又对她说道。
他重复着念了一遍那个方子,又道:“苏苏你人又太倔,我不觉得我两句威胁就能够让你说出这方子,乌衣卫会将这个方子带去给隐居在蜀中的卫老和岑老。
而后再说。”
他补充道,“我知道你会骗我,但我不喜欢你总骗我,我会给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一次。”
衣白苏突然觉得更看不清盛熹了。
她知道这个孩子在少年时候的聪慧就让陛下非常欣慰,但是她以为那只是单纯的聪明而已,却没想到他居然能这般地去揣测人心。
她木然地看着他低头亲吻了她一下,而后苍白带着病色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温声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他飘逸的玄衣被吹起,广袖罩着寒风向后猎猎轻扬,衣白苏看着他踏过满地乱雪,隐在暗处的侍卫立刻跟了上去,顷刻间四周恢复了安静。
君归送走两个损友,再回来的时候看见衣白苏呆坐在那里,脸上有些失落和无奈。
“娘你怎么了?”
君归凑到她身边问道。
“他欺负你了?”
“没。
只是随便说了些话而已。”
衣白苏立刻道。
“噢。”
君归了然地点点头。
“他人不错的,娘你可以放下心结交往一下看看呀。”
“小归!”
衣白苏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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