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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些不认识裴誉了,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半坐在阴影里的身影,声音依旧倔强的哽咽,我说。
“裴誉,只要你回答我,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你回答我的,我都信。”
我说出这些话,完全不像是妹妹的立场,反而像是以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去拷问他,质疑他,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的定位,因为我已经淹没在完全失去裴誉的恐慌中,他似乎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只是从昏暗的光线里,缓缓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复杂的让人心慌。
他面容被影和光分隔成两半,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只知道,那一刻的裴誉,身上充满了一种让人流泪的悲伤与挣扎,尽管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破绽,但我知道,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平静的说,“阿含,我会娶她,哥哥不希望我们这样。”
我说,“哪样?”
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从小依赖我,可是你现在长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说话的语速并不漫长,而且还有些快速,可是听在我耳里,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回放一样,字字珠心,我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说,“阿含,我希望你理智的对待所有事情,陈榆是你嫂子,我希望你尊重她。”
我听了这话,忽然笑了出来,笑的万分苦涩,有点不置信的问,“裴誉,你要娶她?”
裴誉仿若未闻的点点头,我却激动的让他亲口又严肃的承认,这样至少让我心里十多年没见光的暗恋,在这一刻死个透彻,而且要没有任何崛地而起的可能性,我要掐死在我心里。
我们谈话被忽然从浴室出来的陈榆打断了,她看像我时,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眉宇间依旧掩不住欣喜,她说,“裴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会娶我。”
裴誉迟疑了下,看了我一眼后,终于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一句话,便证实了所有,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证实这句话吗?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终于失去了裴誉。
这十几年来,他就像是一个风筝,我手心紧紧牵着那根线,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怕,只要你拉住线头,他就不会离开,尽管风在大,你一点一点揣在手掌心,慢慢收线,他就不会逃离。
可现在,那根线却断了,他随风而走了,寻找他的生活,留下我手足无措,而我的生活却面临着一团乱。
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待下去简直自取其辱,我们没有把话说开,但是所有事情,我们之间都明白,裴誉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只是不说。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自己的秘密,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其实,他们清楚的一点也不比我少,就像韩秦墨所说,裴含,你的情绪藏的那样的浅,你把所有人都当成笨蛋,其实自己才是这局里最大的笨蛋。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全部都是宿醉之后的酒气,我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脸,想要去感觉有没有流泪,却发现干涩一遍,只是表情有些僵硬的难看。
裴含,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很坚强,至少没有哭,就是最坚强的表现。
我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意,我看像裴誉担忧的眼神,我说,“祝福你们。”
然后转身那一刻,眼泪忽然像是一场大雨,泪如雨下,我的坚强终究只是装给别人看的,我没忍住,但我已经竭尽全力,没有让他看到。
我低着眸,想要走出去,却在转身那一瞬间,韩秦墨高大的身躯就站在门外不远不近的角落,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
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爱看,他就看,他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裴誉了吗?为什么还那样一副表情,不耻吗?无法接受吗?我这样丑陋的喜欢着裴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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