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听出来了,冲他善意笑笑。
腰身有点松,其他都还好。
设计师提出现场就改,任意便说自己要等着。
他不想回华宅,刻意做出急不可耐要等礼服改好的样子,设计师引他去最里面一间休息室,便径自去忙了。
任意有些困,半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恹恹欲睡。
他最近使用催化剂效果明显,但后遗症就是疲乏。
他想在婚礼前将信息素稳定在一个数值,让他不发病、不紊乱即可。
其实他在傅言归身边的最后一段时间,已经达到2S水准,但因为他自伤腺体,又没得到有效救治,导致信息素数值再次跌回S。
如果婚前能达到2S,他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他迷迷糊糊想着,眼皮越来越重。
突然,一缕极淡的山火味道涌入鼻腔。
任意猛地睁开双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上午的阳光清澈透亮,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纹状,铺满了傅言归的脸和全身,让他看起来有股不多见的沧桑和沉重。
“小意。”
他缓缓开口。
这声称呼将任意彻底惊醒,他猛地站起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被沙发垫子上凸起的一角绊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
傅言归急促向前,探身过来抓住他手臂,往上一拉,任意终于堪堪站稳。
任意一站稳,立刻甩开他的手,往后撤了一大步。
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呼吸也很稳,但是不愿意看傅言归,盯着地面上一点,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傅言归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先是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任意全身,衣着整洁,体态正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没有伤痕。
他的心往下落了落,但还是问任意:“有没有受伤?”
他和梁都乘傅家的私人飞机连夜飞来第四区,降落在第四区比较偏远的一片海滩上。
他们好久没这么偷偷摸摸地出行过,梁都现撬了一辆皮卡,两人这才乘车开往华宅。
等到早上,正好任意出门,他们便跟上了。
一直跟来这处礼服店,才找到机会见一面。
天知道他刚才躲在隐蔽处,看到任意下车时,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没冲出来,将人带走。
大半年没见的人就在眼前,面容依旧苍白俊秀,更瘦了,宽大的毛衣下面空荡荡的,过长的头发被他扎起来,在脑后系了一个小揪,带了点桀骜和颓废。
任意还是任意,但有什么东西变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任意换了个问法。
傅言归说:“来找你。”
“你找到了,也见到我了,可以走了。”
任意把下巴缩进高高的毛衣领子里,表情里写满抗拒。
“你有没有受伤,腺体怎么样?”
傅言归不接他的话,执着地问最令他担心的问题。
任意的脖子藏在毛衣领子里,看不见腺体是否已经恢复,或是完全毁坏。
在傅言归眼中,那块脆弱腺体最后的面目仍是血淋淋的,让人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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