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一向是个自信的人。
我知道,这一回他是有备而来。
所以,不用说,自然是他来推动这戏唱下去。
在短暂的冷场后,老九的声音从舷窗处传了进来:“红娘子,簪银花,入寺降香,连翘百步,含羞求云母天仙早遇宾郎。”
我一愣,很快明白老九这是出了一个对联的上联。
这算是他的故伎重施,他一向自持脑子好,,喜欢用他的捷对在父皇面前卖弄。
这对子出得很绝,一听就有调笑之意。
多少还讽刺阿南盛装打扮,明明是出来勾人,却还故作姿态。
阿南显然也听出来了,她愣了一下,接着嗔怒的向窗外瞪了一眼。
想了想,她有些气愤地揪下头上簪的珠花,赌气隔了窗向水中抛洒。
我看到她专门簪上的那朵艳丽的剪绒牡丹,此时也落入水中。
粉嫩娇艳的花朵,在暗沉的水面上格外刺眼。
真可惜!
我想,其实阿南戴那牡丹还是挺美的。
牡丹花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向远一点的地方飘去。
九弟咯咯的笑着,“小娘子勿燥,我这药名对的确难了点,你若想不出也不怪你,只要你陪我睡上一夜便好。”
大舫上有人用竹杆从水里挑起那朵剪绒的牡丹,递到了九弟手上。
九弟把玩着,又送到鼻边嗅了嗅,“不然小娘子认个输,我也可以放过你,免得你身边有人不情愿。
其实我还是更喜男风,把你身边的龟奴、小倌全送了我也行。”
阿南生气,哗的一下拉了身边的窗帘。
我想了一下,提醒阿南:“白头翁,跨海马,手持大戟,甘遂伏令,迎辇封车前将军立赐国老。”
要知道,老九的对子里,含着九味药名,想要应对,不仅得字面相扣,还得同样以药名应之,我怕阿南应付不来。
阿南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了些惊奇。
只这一眼,我心里就暗暗有些小得意,她一定是没想到,我应对的本事也不差吧。
我这下联也有九味药,而且很工整呢。
只见阿南略想了想后,用手拨了一下琴弦,脆生生的隔窗应道:“皂角儿,驾河车,遇水见愁,断魂独活,砒霜挥草茅大戟沦为木贼。”
声音清脆,用的是婉转的南音,此时入我耳中,竟如仙乐般好听。
让我几乎没注意到她这应对中用了许多高妙的技巧,且不说字字相扣,用了砒霜谐音披霜,单是这对子的应景和暗讽的意味,甚至比九弟的上联还入木三分。
比我那下联更是高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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